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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江西出昆仑,穿九州之其六,东接东海,沿途有支流长河无数。若自云中俯瞰,水势浩瀚苍茫,其主干流恍若银白虬龙俯卧。
只见一艘十六帆宝船御浪而驰,水花腾叠,白虹波涛。云沐阳与时凤玮凭栏远眺,但观浮云悠悠江上行,碧浪涛涛青天影。
时凤玮掌击栏杆,远望灵光氤氲扶摇直上中天,不由慨叹道,“皆道九州钟灵聚,天地毓秀汇英萃,从来心中以为过,一入仙境不知归。”
“云贤弟,九州之地比之东海果真大不相同,东海之地非有灵脉岛屿方可修行,虽则海中也是藏宝无数,可是与九州灵光扶摇云天相较却是不值一哂。”时凤玮摇头道,“不至九州不知天下之大,物产之丰饶。”
“道兄,东海之地波澜壮阔,也是雄奇伟岸。”云沐阳摇首清笑,自他离开东海已是一载有余。此处已是到了次州地界,此州在九州之中最是荒凉,虽则现下看来处处有灵气氤氲,然则盖因这亓江西起昆仑,沾染昆仑之灵机,方有这般景象,如若不然比之东海却要差上一筹。不过此仅是次州景象,若与其他八州相较,东海又远远不如。
云沐阳与时凤玮虽是至交,可是此等情况,却不能明言,时凤玮极好脸面,此刻若说出来,恐要伤其脸面。故而云沐阳只等他自家看明白后,再与他详说不迟。
“云贤弟,可是为兄所说有了谬误?”时凤玮听云沐阳这般说,便将眉头挑起,然则却并无恼怒之意,反而是一副虚心求教模样,“贤弟,此乃是九州,为兄见识比不得贤弟,为兄若有谬处,贤弟但管说来。”
云沐阳闻言登时一笑,他也未想到时凤玮变化如此之大,当即又是打量一眼,旋即似乎想到了什么,便言道,“亓江之水起自昆仑,遂而有此异象,然则次州荒凉,比之东海却有不如。”云沐阳将实情告知,见时凤玮若有所思,便道,“道兄意欲游历九州,须知九州戒条,修士踏足红尘,不得以神通乱世,此戒自有昆仑巡天使施戒。”
时凤玮闻之立时一凛,正声道,“云贤弟,为兄还有一事不明,九州修士皆道昆仑,这昆仑何许,声威之盛,竟无有能撄其锋者?”
“九州号令出昆仑,昆仑令出莫敢抗。”云沐阳面色一肃,正声道,“此事道兄今后便会明了,然则莫要轻谈。”
时凤玮也是郑重点首,片刻后才道,“云贤弟,为兄已有分寸。”
云沐阳含笑道,“道兄,若是如此行下去,不需半月便可回返灵药仙宫,只是这亓江两岸也有凡俗城郡,不可随意施展神通。然则此地风光独好,游览此间,也是赏心悦目之事。”
两岸青山疾如飞,悠悠年岁也难追。玉浪金追法宝疾行之速不比寻常,此时云沐阳掐了法诀,令其缓行水面,时凤玮闻之也是静心观看两岸风光,但见巍巍青山耸立,连绵无绝,或接浮云,或生烟霞,无尽云光铺遍空际。
如是又过得十日,云沐阳在六层宝楼中趺坐修持,忽的他眉心一动,他骤然睁开双目,起指一点,留了一封符箓书信,便驾一道精绝剑芒登云而去。
时凤玮举手拿住那张符箓,目光一扫,便将田苍海唤来。
九连山脉,猿奇峰,此处乃是灵药宫属地,因灵药宫中曾有一老猿在此地修成妖王,是名猿奇峰。
猿奇峰下,一株老桃树高有十丈,伞盖撑开,遮住烈阳。树下两名女修,俱是炼气修为。一发丝乌青散披在肩的双十女子怒容满面,一手撑住老桃木桩,贝齿含恨,眸中忧恼。
另有一花信女子,头顶束一圆环,面色晦暗,神情恹恹,一副惊慌失措模样,拉住那散发女子,不住颤抖道,“姐姐,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被人抓住,定是死路一条。”
散发女子抬起螓首,现出清秀脸颜,定气道,“慌甚?此处乃是灵药宫辖地,任他是谁还能欺到此处来?兰妹妹且管放心罢。”
“姐姐,不用来安慰我了,那人岂是我等能惹的?想来便是灵药仙宫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轻易得罪。”花信女子不住嘤嘤哭泣,“姐姐,你速速离去,我在此处阻着,若是那人来了,我只说是我一人杀的,只是还望姐姐替妹妹照顾玉春,莫要使他入了歧途。”她言罢竟是不住痛哭起来。
“兰妹妹说的哪里话?我钟思阳虽是不才,可也不是狼心狗肺之人,人是我所杀,与你何干?”散发女子怒容立显,扬声喝道,“兰妹妹此话莫要再说,当日若非是妹妹救我,我早已身死。”
“姐姐,定要有人一死,如若不然…”兰妹妹不住抽泣,抬起泪眼,咬牙道,“姐姐我等躲了五日了,那人神通广大,恐是要杀来了。姐姐,你我十数年交情,如今我已命不久矣,就请姐姐成全,也请姐姐日后好好照顾我儿。”她说着顿时转过头去,掩面痛哭,即便只有一丝可能,她也不愿将孩儿交予他人抚养,只是如今她被人所伤,若无灵丹妙药便休想活命,此也是不得已。
钟思阳一掌击在桃木桩上,咬牙痛恨不止,旋即却道,“妹妹莫要忧虑了,若是那人亲自前来,那是命该如此,可是若那人遣了外人前来,你我却有一线生机。”钟思阳说着此话声音也是低了下去,显然也是毫无自信。
“姐姐,便当是我求你罢,只求姐姐护我儿长大,妹妹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