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见二人离去,提起裙裾,扶着腰身往居所去。
过得小半个时辰,方是回到居所,芳儿瞪了瞪眼迎了出来,不冷不热道,“梅夫人,山石路滑,你一人出去作甚?”
梅氏又恨又恼,然则片刻却是冷静下来,气喘吁吁道,“恭喜芳姑娘了,奴家方才出去小走了几圈,听着一婆子言道十六郎君府中的润郎君要与姑娘喜结连理了,听说那聘礼都是备了百八十台,姑娘真真好福气。奴家也是见过那位润郎君,温润如玉,又fēng_liú俊秀,便是说一时人杰也不为过。”
芳儿嘴角一翘,露出笑容来,见得梅氏不同往日,早就欢喜,只道是巴结了润郎。她一手抚着胸口,又觉小鹿跳动难耐,思及昨夜fēng_liú,面上现出红潮,暗道,“润郎,果真不负我,只是如此隐秘之事怎能瞒我?”她旋即敛容,面色也是温和许些,道,“梅夫人身怀六甲,当是在府中休息才是,若是伤了胎儿,可就不好了。”
“芳姑娘说得极是,是奴家疏忽了。”梅氏柳眉一沉,眸中冰寒,说着便将腰间所佩龙凤玉解了下来,交到芳儿手中。
“梅夫人你作甚?”芳儿见着那龙凤玉配,登时眼睛发亮。
“劳芳姑娘照顾,如今芳姑娘大喜将近,奴家也没有贺礼,唯有这一枚龙凤玉配,乃是仙人所赐,今日便转赠芳姑娘了。”梅氏汗雨涔涔,微微喘气道。
“如此我便不客气了。”芳儿将那龙凤玉配揣在怀里,喜不自禁,旋即转过头来,略带犹疑道,“日后我定会让我家润郎助夫人一臂之力。”
“呀,夫人回来了。”香儿躲在门后,见着梅氏将玉佩交予芳儿,只觉一股恼意涌来,心中又酸又涩,稍稍一想袖子一甩,急匆匆出得门来,又朝着芳儿道,“芳儿姐姐,怎得不唤我?”
芳儿立时将玉佩藏好嬉笑道,“正巧呢,便要喊妹妹来。夫人累极了,送夫人回房吧。”
梅氏心中冷道,“好个贱婢。”
两人扶了梅氏去了房中,少时芳儿便出了外间,留下香儿与梅氏两人。
梅氏举首往外探了一探,见着香儿目光往来,便叹道,“奴家原先瞧着若论身段儿香儿姑娘那是拔尖儿的,若论聪敏叠翠山中女子几人能及,只道姑娘日后定是凤鸟身份。”
香儿听了也是心有所感,只觉得梅氏说道她心坎去了,当即愤愤道,“那贱婢就是会些狐媚手段,否则怎能轮得到她?”
“香儿姑娘样样都拔尖儿,就是忒也单纯了些。”梅氏心中冷哂,口中言道,“前儿,我见着芳儿可是拿了好些珠宝美玉与润郎君他老娘,你也知那郑氏就是个爱财的,却是可惜了哉。”
“岂有此理,那贱婢却是不要脸面了吗?”香儿又气又恼,手绢也是一扔,胸口起起伏伏。
“香儿姑娘你平日待奴家最好,奴家近几日就觉要临盆了,日后我儿便要拜仙人为师,奴家也要报答姑娘情谊。”梅氏看着真诚,言道,“奴家先前也是富户出身,藏了不少珠宝美玉,便就赠了姑娘。”
“果真?”香儿登时欢喜不已,初时她还不屑,待听得此言却是雀跃不已。
“自然。”梅氏扑哧一笑,旋即叹道,“奈何芳儿姑娘与润郎君不日便要大婚了,姑娘取了这珠宝用处也是不大。”
“夫人说的哪里话,夫人且管告诉小婢,小婢立时去取。”香儿喜悦难掩,她已是定好主意定要好好讨郑氏欢心,说不定也能换来个富贵荣华。
“这…”梅氏佯作犹疑,片刻后才道,“那处忒远了些,来回也要三两天,而且此处出去也是不易,你若能借了马车来却是方便许多。”
“此有何难,我告个几日假,带些换洗衣物出去便是。”香儿几乎要跳起,立时爽利道,“夫人速速告诉小婢那藏宝之地。”
梅氏摇手言道,“哎,姑娘还是去借了马车来,少时奴家便就说与你听,若是借不来那不是一场空欢喜么?”
香儿也是一时冲昏了头脑稍稍一想,便急匆匆出去了。
梅氏见状冷冷一笑,摸到床沿,见着妆台旁侧有一花瓶,便将其取了来藏在袖中,果然过不多时香儿便是喜滋滋回来。
“香儿姑娘,那马车停在哪里了?”
香儿立时说了。
“香儿姑娘,你附耳过来,奴家这便告诉你。”梅氏温文一笑,言道。
香儿登时将耳附过去,然则却是一声闷响,只觉头顶心火乱颤,鲜血横流,旋即却是晕死过去。
梅氏望着碎了一地的花瓶,也觉心惊,少时摸了摸胸口取了床单用剪刀剪成丝条,将香儿捆住,又堵死她的嘴,这时只觉得一身是汗,倍加也是湿了,一颗心脏跳动不止。少时她又摸索了往正厅去了。
等得数刻,芳儿端了一碗药汤来,见着梅氏卧在厅中软榻上,便喊道,“梅夫人且起来吃了药先罢。”
“芳姑娘,奴家觉得肚腹有些酸疼,可否请姑娘端了药丸来?”梅氏面色微白,汗雨洒下。
芳儿哼了一声,不情不愿走到梅氏身前,将她扶了起来。
“芳姑娘,奴家早时掉了一张护身符,乃是仙人所赐,便掉在软榻后面了,姑娘且帮奴家捡起,赠与姑娘罢。”梅氏微带喘气道。
芳儿一声惊呼,欢欣难尽,立时低下头去,然则甫一低下头去,便觉一声**疼痛,脑后湿润润的,少时却是人事不知。
梅氏立时将备好的条带,如方才一般将其捆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