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袍少年也是双肩一耸,微微动容。
太上宗主骆都成就元婴近五百载,乃是上一代掌门,执掌宗门也有六百余载。不过自他门下二弟子成就元婴之后,他便退了掌门之位,自此闭关一意潜修,直至数年前传出洞真开派之事方才出关。然则即便如此若要一睹其真颜,也是少有机会。
“敢问师伯祖现下在何处?”郁师兄稍一迟疑,便自问道。
“小弟只是见了一面,方才施礼,师伯祖便鸿飞天外了。”侯墨桐眉头低了一低,有些不自在道。
“哼哼,师弟想必是得了师伯祖教导了。”纪师兄闻言只道是侯墨桐前来消遣,不由面上哧道。
“这…”侯墨桐登时语塞,他本就不善言谈,此时更是涨得面色酱紫。
“侯师弟,我看你面色焦切,可是有要事寻我等?”应师妹眼见侯墨桐这般也是于心不忍,毕竟两人一同修道,当即扑哧笑着,以作解围。
“是极!”精瘦男子仍是笑意满面,眼珠一转便自言道。
“乃是小弟寻到了杀死宋师姐的贼子,奈何小弟修为不济,只得回来求各位师兄相助。”侯墨桐闻声登时面色一变,悲戚言道。
“哦?那贼子在何处?”唐师兄肥胖身子一扭,口中喝着,闷雷似也。
“好贼子,杀我同门,定要叫他生不如死。”精瘦男子也是生怒,双手一拍,恨声道。
“侯师弟,那杀人者不是洞真派时凤玮,我闻他却是不曾入得云海浮空。”郁师兄双眉一挑,目中神光闪烁,那宋师姐乃是门中一位名作宋新梅的长老后辈,生得花容月貌,又兼身世出身不俗,向来为门中弟子心怡。其后陨落不知有几多人为之扼腕叹息,更有甚者扬言要为其报仇雪恨。他虽然也是爱她容貌,不过于他而言唯有成就一枚金丹方是心中所求,至于声色犬马却也可以抛在一边。
“若是我为宋师妹报了仇,取了那贼子头颅,届时便可向宋师伯借力。想我修行近二百载,可是前路仍是迷茫,若是得了宋师伯相助,或许便是成就金丹机缘。”他心中暗忖,面上也是怒气隐现。
“小弟岂敢虚言?那贼道人与时凤玮狼狈为奸,害了师姐性命。”侯墨桐涕泪纵横,拱手言道,“若是诸位师兄助小弟杀了此人,小弟愿将族中所留的千壑晶石乳作为酬谢,还请诸位师兄成全。”
“呀,果真?”应师妹失声惊呼,那千壑晶石乳虽则不是难得,可却要耗费大人力方能寻来,凝丹五药之中最是常见,可是耗费人力也是最多。
“侯师弟,为兄定会助你。”纪师兄当即欢喜,面色热络道。
“嘿嘿,师弟说的哪里话?宋师妹与我等份数同门,她既已身殒,我等理应为她报仇,怎得还能要师弟报酬?”郁师兄面色一拧,眼光斜视另外几人,一抹冷笑闪过,随即却是正容道。
“师兄高义。”精瘦男子登时面色一变,不过他向来精明,知晓郁正庭乃是故意如此,他本是大族出身,并不缺少凝丹大药,不似自己族中早已没落,拿不出这等灵药来,他虽是心中恨恨,可是也无可奈何,当即朝着郁师兄躬身一礼。
郁正庭见状嘿嘿一笑,抬手虚虚一扶。
应师妹本也柳眉含笑,忽的听见郁正庭所言,不由心中生出一股怒气来,不过现下郁正庭话已说出,她又岂敢拒绝,稍稍一想,略带不满言道,“侯师弟,此处小界广阔无垠,那贼人知晓我流英宗在此,必定是躲藏起来,一时恐是难以找到其人,若是如此却也耽误了行程。”
“侯墨桐,那贼人都已不知去向,我等如何去寻?”纪师兄也是心恼,不过却不敢对郁正庭撒火,只是面上不悦道,“你将那人画像画来,若是见着了定然取他性命就是。”
“这…”侯墨桐一时心慌,忽的脑中灵光一闪,焦急道,“列为师兄,小弟自有一桩妙法能够探得这人行踪。只要哪位师兄取了这贼人头颅,小弟定然将那千壑晶石乳奉与师兄,便是不能小弟也是厚报。”
“啰嗦什么?既有法子那便快快说出来。”唐师兄眸中放光,见着侯墨桐吱吱呜呜,不由面色不愉,重重喝了一声道。
“众位师兄随小弟来便是。”侯墨桐顿时大喜,又是朝着众人揖首不止。
侯墨桐当下领着郁正庭等五人各自驾了灵光便往空中而去,这时应师妹转过螓首,却见蓝袍少年手抚长剑端坐,并无离去之意,当下便道,“邹师侄,缘何不同往?”
“有众位师叔压阵,少一个邹子杰也是不少。”他手指一抹长剑,起身揖了一礼,便自化一道剑光远去。
应师妹琼鼻一动,见他无礼,不由生恼,莲足一跺,便是驾了灵光远远追着侯墨桐等人而去。
话说云沐阳驾驭剑光离开那潮水似也的灵机,远远去得百里方是止了剑光,微松一口气,取出怀中图纸朝着下一处走去。途中也是遇着几道灵光与他擦肩而过,俱是满怀戒备之意。又是遇见几朵霞云铺张,他却是远远遁了开去。如是过得两日,他又是出了一座坑穴,炼化了内中魔头。
他出了坑穴,眺目远望,忽的他腾御剑光向空冲去,口中大喝道,“何方蟊贼,也来窥视?”话音未落,剑光远上高空,旋即三点赤金剑丸自高空带落万千剑气向下投去。然则却见下方登时一阵灵光闪烁,须臾之间却是汇聚成一座法阵。
云沐阳不禁眉头一耸,竟是不知不觉之间被人用阵法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