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以前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到了第七日,苏幕楌伤好,下床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质问叶媚生。
七日来,他一直想试着再嗅嗅那股清香,再嗅嗅。但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与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他若躺在床上,她必定趴在桌子上;他若下床,她又不知缩在那个角落里去了;待花公公一进来,她又会自动消失不见。
想到这里,苏幕楌不觉又有些憋气,她好像在躲着自己。
原本还漫不经心趴在桌上的叶媚生一听这句话,立即紧张的站起了身:“啊?”了一声。难道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他终于还是认出自己就是那日私闯浴池的罪魁祸首了?她是死不承认呢?还是死不承认,还是死不承认呢?
“朕问,朕以前是不是见过你?”苏幕楌以为她没听到自己的话,难得好脾气的重复。
叶媚生低下头:“奴才以前在六王爷府服侍时,曾有幸迎接过陛下。”
“你不是说你最近才跟着六王爷吗?”苏幕楌反问,“而朕,最近并没有去过六王爷府。”说罢,人已经向叶媚生走来了。
秋日上午的阳光明晃晃如金子一般,从朱红色的雕花木窗透进来,洒在他高大的身影上。
叶媚生看着他,看着换上一身龙袍后与先前躺在床上要她端茶递水的完全不一样的他向自己走来。冷漠,疏离,遥远,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君王霸气。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心里叹息一声:“那……那可能是奴才记错了吧。”
或许这就是他们俩之间的距离吧,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皇,一个是卑微矮小的小太监。
苏幕楌已经走到了她跟前,听到她的话后,嘴角不自在地抽了抽:“回答朕的话。”
叶媚生看着自己的脚尖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小声道:“奴才最近天天在殿前晃悠,陛下自然是天天都能见着奴才的。”这人的气场实在是太强了,一到她跟前便抢走了所有的空气,所以在空气不好使的作用下,叶媚生说出一些不经大脑的话,实属正常。
“朕说的是以前。”苏幕楌没理会她的胡言乱语,似乎已经渐渐习惯了这沟通障碍永远脱线的回答。语毕,又深深吸了一口气,不出所料,一股淡淡的体香直袭鼻翼,太像了。可那天在浴池的分明是名女子,还是说……想到这里,他不自由自主地又靠近了一些,低下头。
“奴才……”叶媚生脑海一个灵光,想到他什么时候见过自己她怎么会知道?正准备回答,抬起的头正好撞上他不知何时低下来的下巴。
“砰”的一声闷响,叶媚生一跳三尺远,抚住撞痛的额头,横眉竖立:“你干嘛撞我?”说出口才发现声音有些不对,又尖着嗓子道:“奴才……”
“你……”苏幕楌猛然上前一步,一把纠住她的衣领。“你到底是什么人?”声音跟那天在浴池的一模一样。
叶媚生被他一把纠到跟前,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一时,怡和殿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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