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兴许在香港是见不到了。”说罢,葛太太看看楚望的神情,笑着说:“他这个人好玩得紧,没了他,这公馆里头倒也不那么热闹了。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谢:委屈。伤心到质壁分离。
☆、〇六一病人之五
徐少谦对于楚望来说, 是一位善意温和的友人, 对于徐文钧来说,却是一位治家十分严谨的长辈。正因此, 他无法从友人角度去理解自己的侄子。
另一方面, 原子核物理实验室的计算部分已经火烧眉毛的地步,因而不得不聘请三位计算员辅助计算。也因此, 这几月里, 他没有钧在学校收了许久欺负,徐少谦完全都没意识到。
楚望与梁璋也是类似的人:一旦醉心于一件事,便会变的心无旁骛。时常别人同你说了什么, 因脑子偶然间加速了计算与思考,自然将旁人自动忽略了。通常别人长篇大论说完, 她突然回过神来, 只有一个十分欠揍的回答:“啊?”
但是徐太太对于徐少谦是个例外。工作日加班再晚,一到周五晚上,他会准时走人——“抱歉, 周五晚我得陪我太太,这是结婚多年来的规矩。”
梁璋是十分熟悉他这个习惯的。
楚望相当理解他,也因此觉得他分外值得钦佩。
加之最近两人都听说徐太太旧疾复发,吸烟吸到免疫系统都不大好, 前些日子又送去了一次急诊室。这一点大约是徐少谦的心病,他不提,两人便也装作不知道,却更为体谅他周五晚的缺席。
一整个冬天, 楚望去徐宅只见到过徐太太两次。第一次时,徐太太比从前更为清减了,小小的身子蜷缩在躺椅上,更显老态了。徐少谦喂她喝完莲子粥后,徐太太只勉强对楚望笑笑,话都说不出。
徐少谦摇摇头,叹口气说:“烟是真的该戒了。”
徐太太别过脸,不理他。
第二次徐少谦大约是在实验室做着计算。拜访徐宅时,徐太太精神比上一次好一些,能说话了。她拉着楚望的手说:“他有他的事业,这样也挺好的。第一次见到他这个人时,我就相信他未来前程似锦,必定一鸣惊人。我常常在想,是不是我拖累了他。他这样好一个人,他应当娶一个更好的。能理解他那些字母符号算式,能与他心灵相通,能使他不那么寂寞,能为他事业大有助益的新式摩登女性……而不是我这个半身不遂的累赘。我只求文钧将来也能像他一样的出色,才不算辜负他徐家如此好的天赋。”
楚望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徐太太。只是从未如此希望中子存在的论文能够快一些,更快一些写成发表。第一作者必定署名徐少谦,论文扉页也会写上:“此文献给徐太太,一位传统的中国女性,在背后给予丈夫与家庭许多默默的奉献”;也希望徐太太早一点戒掉大烟,活得久一点,更久一点,等到能笑看徐少谦未来发表诺奖获奖时,能够亲耳听到他的致辞:“我想要感谢我的太太。”
楚望说:“一定会的。”
——
按照惯例,圣诞之后便是各学科考试。这一整学期,楚望全身心投入到原子核实验室去,压根没好好听过一堂课。其他课程还好,只一门英文翻译课急的她抓耳挠腮。故而圣诞节前三周,梁璋与徐少谦都禁止她踏入实验室门半步,勒令她——“科学要进步,林致女士也要先完成学业,成为一位‘分数上的优等学生’才行。”
中子实验已临近收尾部分,后续只剩下数据处理与论文写稿部分。而后者,才是楚望最擅长的。
但是受年龄学业所限,她之好叹口气,默默背认真作好学生去了。
从法国寄来的合同,也在这个初冬抵达了葛公馆。合同上,都彭先生对楚望的要求相当的低——一月出两份图纸,给予她百分之九的股权与以法郎为单位的相当高的月薪。
葛太太试图为她讨要更高的股权,正执笔回信,忙被楚望截了下来。再三哀求后,葛太太终于作罢,气呼呼的替她签了字。
向同班内地来的优等生讨要了一份翻译课的翻译,她反复看了几遍,仍旧觉得没比自己翻译的好上多少。死记硬背以免挂科之余,她腾出时间来画了两份图纸:一份外置怀表,内置火机的铝制火机,另一份则是为女士设计的简洁小巧玫瑰金与浅粉火机,右下角找真真描摹了一支桃花——灵感来源于后世某款深受广大女性与基佬喜爱的手机色号。
阮太太看到这份图纸后,笑道:“这行不通的。哪里会有许多女士特意买火机吸香烟?”
索米尔先生也说:“女士们的烟,不都是由绅士代为点燃的?”
楚望沉思良久,在往巴黎的去信后面加上一句:成品出来以后,能否也给我寄一支,从薪水中扣处?
索米尔先生看到之后,又提笔在信尾加上一句:以及巴黎当季最新款香奈儿女式从头到脚服饰一套,附带饰品。尺码:(楚望的尺码)。
楚望腹诽:这根本就是员工仗着与老板的基友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