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府来。
为叫二哥知道家里人被逼成什么样子,他也不换衣裳,就这么可怜兮兮地赶来赴约。
但显然苦肉计并不好使,谢平澜就像没看到似的,气定神闲地坐在上首,抬手示意他:“坐吧。”
谢三老老实实在一旁坐下来。
小厮退出去,关上房门。
谢平澜亲手泡了茶,给谢三添上。
谢三连忙欠身接过。
“二哥几时回来的,这趟石安之行,旁人都道二哥运筹帷幄,正面击溃司徒翰的大军,迫使李氏归降,顺便还替杜帅收服了邺州,羡慕你立下不世奇功,只有咱自家人才担心战场上刀枪无眼,生怕二哥你有个什么闪失,叔父和婶娘前些日子整夜为你念经祈福。”
谢平澜动容笑笑:“叫二老牵挂了。”
谢三知道凭自己再说得如何天花乱坠,也不可能将前尘往事一并抹去,令得对方心里微无芥蒂。
谢平澜不会无缘无故找他来陪着喝茶,隋凤同自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不是谢平澜在后面撺掇的就出了鬼。
他捧着茶盏,浅浅啜了一口,准备洗耳恭听。
谢平澜先大致讲了讲杜昭对谢家的安排以及他推辞爵位的理由。
谢三呆怔片刻,道:“这样也好,省得再处在风口浪尖上,遭人非议。还是二哥考虑得周到。”
既是要在杜昭手底下讨生活,谢家诸子早息了同谢平澜相争之心,只盼着能沾光“同富贵”。
谢平澜微微颔首,告知他道:“这次为了叫邺州归顺,我答应了费长雍,以后大约要离开京城,做一名江湖闲人,还请三弟帮忙,为我向家里诸位长辈解释苦衷,多多美言。”
“啊?二哥你怎么……杜帅同意?”这对谢三而言不亚于晴天霹雳。
“我已向杜帅请辞,杜帅也答应了。”
“这……”谢三坐不住了,暗生埋怨:“你说你都决定不当官了,还把爵位给辞了,日后人走茶凉,谢家在京城还呆得住吗,岂不是谁都能上门欺负?不,根本用不着等那时候,就是现在不也是拿隋凤没办法?”
隋凤也就罢了,别看金汤寨那帮人闹得欢,到底不是奔着破家灭门来的,可这眼瞅着京里还有个大仇人呢。
想到李韶安,谢三微微打了个寒颤,急道:“你什么时候走,你走了,隋凤怎么办?李老贼那里又该如何处置?邺州安全不,要不大家一起走吧。”
自己这个堂弟到是当机立断。谢平澜不紧不慢抬手斟茶:“杜帅已为我和隋小姐赐婚,总得好好准备准备,成了婚再走,估计得杜帅登基之后。”
说到这里,他挑了下眉:“至于李贼,你们可有关注他最近的消息?”
“那老贼同陈华舟的内弟鲁泉走得很近,姓鲁的为他四处奔走,老贼一门心思等着封爵。”
“是啊,一个侯爵总是少不了了。”
连谢平澜也如此说,那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谢三只觉脊背上都是冷汗,哪还有心思喝茶,眼巴巴望着谢平澜,盼着能得他面授机宜。
谢平澜意味深长地笑笑:“鲁泉么,我也很熟,你有什么事,可以悄悄同他打招呼。”
“啊?”
谢三一头雾水,只觉二哥话中有话,却没明白其中深意。
“邺州地势险恶,伯父和我爹怕是住不习惯,你们还是在京里呆着吧。四弟近来病情如何,可有好转?”
谢三不防他突然提起四弟,无措地望着对方,不知该如何回答。
谢四自打脱离大牢来到京城便神智不清,时常又哭又笑地闹笑话,请了好几位大夫来看也没能治好他,说是在牢里受刺激太甚,只能由专人照料,好好调理。
但谢平澜去亲眼看过,并不相信老四是真疯了,不过是害怕自己同他算当年的旧账罢了。
他那会儿没有揭穿,大家有些心照不宣,只道旧事翻过就这样了,这会儿突然提及,谢三的第一反应是紧张:四弟与他一母同胞,比之谢平澜可亲近多了。
“呃,多谢二哥关心,还是老样子。”
谢平澜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手指在桌沿上轻叩,“哒哒”一阵轻响,突道:“这样吧,我认识一位神医,你们知道的,就是当初从鬼门关内拉回我的那位,蔡九公蔡老,正好他对人脑颇有研究,趁着我成亲将他接到京里来,给四弟看看,我想定能叫他恢复如初。”
……
直到回到家中,在黑暗里独坐许久,谢三才确定了谢平澜今天找他的意图。
他腾地站起来,悄悄去找了父亲、叔父以谢四,关上门商议。
“二哥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两个条件以前的事便能一笔勾销,第一件,咱们得出钱出力好好准备他的婚事,给足隋家父女面子;第二件,在他成亲之前,通过鲁泉制造机会,由四弟出手,除掉李韶安!”
第195章 诛李
杀李韶安可不是小事,谢家二老担心谢三太想除去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