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一双膝盖砸在青砖地面上,声响听得宝馨都觉得牙酸。
“姑姑可算是醒了!”小翠跪在地上,匍匐了两步,扑到宝馨面前,“这几天可担心死奴婢了!”
宝馨张了张嘴,嗓子眼里冒不出音。嗓子不像之前那样快要冒烟,但却还是疼。
小翠抹了两把脸,爬起来,“姑姑才醒,还没怎么吃东西呢,奴婢给姑姑弄些吃的来。”说罢,去了茶房。防着宝馨中途醒过来没东西吃,小炉子上备着些小米粥。小翠端了来,粥一直温在炉上,米油熬了出来,加了点蜂蜜,甜香四溢。
小翠扶着宝馨坐起来,持着匙子送到她嘴边,她勉强吃了一口,就皱着眉头不肯再吃一口。
小翠见她真的吃不下,劝了两句,见着实在是劝不动,之后她压低了声儿,“姑姑,外面有人要我传话给你,说他一切都好,承你的情。”
这话小翠也是听个小太监要她传的,至于是谁说的这话,承姑姑的什么情,她一概不知。
宝馨捂住被子,呼了声,浑身上下骨头好像散架似得,可心上却实打实的轻松了下来。
“姑姑,这人是谁呀?”小翠两只眼里冒出求知若渴的绿光。
宝馨翻白眼的力气都没得,“知道那么多干甚么,小心知道太多,回头给人填了筒子河。”
小翠吐了吐舌头,“那奴婢还是不听了,泡在筒子河里头,泡发了多丑。”她说着,端过来碗,“姑姑还是多吃点,您病的那会,东西喂不下去,光灌药了。还不吃点东西,到时候肠胃要坏的。”
宝馨张了嘴。
小翠一边喂,一边叨叨絮絮的,“幸好姑姑醒了,姑姑不知道,太子爷知道姑姑生病的时候,脸色可吓人了。”小翠想起来,还有些心有余悸,这位殿下不爱罚人,只要不是太大的罪过,抬抬手也就过去了。可是这会,一进来,脸色铁青,质问为何没有人发现人情况不对。
“太医过来的时候,好几个已经被太子爷给拖出去打板子了呢。”小翠说着身上打了个哆嗦,“要不是奴婢是贴身伺候您的,您也不喜欢换人,要不然奴婢就真的去尚方局那儿挨板子了。”
太子进来,面色阴冷一言不发,见到床上躺着的人,怒到了极点,话语未说,太监宫女跪了一地,瑟瑟发抖。
小翠想起自个额头紧贴冰冷地面,指甲抠住青砖地面,才知道原来生死只有一线之隔。
宝馨仔细回想了一下,混沌的脑袋瓜在吃了点东西之后,终于清醒了点。
小翠嘴上停不住,开了话匣子就合不上了,“太子爷多着紧姑姑呢。听方公公说,太子爷那会子还在和几个大人商量事儿,听姑姑病了,马上搁下事儿来瞧您了。”
“太医也是太子爷让叫来的。”
宝馨是太子身边得脸的宫女,不过说到底还是个宫女,还不能叫太医来看病。小翠有心去叫,也没法请来,最后还是太子用自个的名头请的人。
小翠唏嘘了两句,宝馨把最后一口小米粥给吞下肚子。粥都炖开了米花,出了米油,是养人的东西,下了肚子,脑子也活转起来。
“太子请来了太医?”宝馨慢了半拍,终于反应过来。
小翠点头,“是呀。”
宝馨捂脸倒了回去,太医看病都会记录脉案,看病的是哪个,脉案如何,用药是什么,甚至药渣都要保存起来。
这下子两人可能不仅仅只在东宫里头闹腾了。
宝馨才醒,头疼欲裂,抱住脑袋一头扎倒枕头上哀嚎。这一病还真是出了个大娄子,她抱住枕头自暴自弃,小翠看的满头雾水,闹不明白到底出了啥事儿。
“姑姑,这是好事啊。”
能丢下那么多的大人,专程过来看,还请了医术高超的太医。能不是好事吗。
宝馨觉着一时半会的和小翠也解释不清楚,干脆翻了身不搭理她了。
朱承治做主的地儿还好说,可不是做主的地方,例如外头,那就真说不好。
这一番心思也没法和外人说道。小翠见她躺着不动,以为她累着了,起身给她盖好被子,放下罗帐。
*
今个的太阳有些蒸人,冯怀在宫门那儿下了马,沿着宫道往乾清宫而去。
前头带路的太监对着冯怀拿出十二万分的殷勤劲儿。
“皇爷这段日子,好了不少吧。”
“瞧着有精神多了,老娘娘下的令,把宫里的那些个和尚道士都给轰出了宫,也不许貌美宫女子贴身伺候。渐渐的可不把精气神给慢慢养回来了?”太监在前头带路,呵腰道。
冯怀心里盼着的就是宣和帝快些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