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太十年前就不在了,现在当家的是王勋的妻子贾氏,贾氏知道宝馨,也知道这个彪悍姑娘差点把自个男人踹成公公。
不过碍着太子的面子,贾氏还是强打起精神来,招呼宝馨。
贾氏和宝馨说说笑笑,宝馨和她一团和气。再和睦不过了。
正说笑着,一个小丫头上来附耳对贾氏说了两句,贾氏先是一怔,“好好的怎么不舒服,叫个老妈子过去看着,要是不行,早些送她回去。”
宝馨目光微动。
朱承治名义上是王家的外孙,他特意留下来用了一顿午饭,午饭用完,到安排好了的屋子里小睡。
近身伺候的活儿都有定人来做的,如果没有大事,不管人到哪儿,这些近身伺候的人需跟着。
漱口洁面,朱承治半躺在榻上眯了眼。宝馨在一边的小床上和衣躺下。两人就隔着一层帘子,他在里头的呼吸声都能仔细的听的清楚。
她仰面躺着,想起沈琼玉的事,略有些心烦。该来的躲不掉,以前她还担心,可到了现在,她算是看明白了,有些事儿还真躲不掉。既然躲不掉,那么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宝馨活动了下脖子,盯着那方帘子。帘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朱承治绵长的呼吸。朱承治睡相极好,没有磨牙打呼噜的毛病,规规矩矩躺那儿,偶尔翻那么个身。
她起身来,掀了帘子,坐他身边,伸手探他额头,“睡的这么熟,倒也不怕刺客冲进来。”
话语刚落,原本紧闭眼睛的朱承治猛然张开眼,宝馨被吓得要跳起来,朱承治拉住她,手指抵在唇上嘘了声,“你要是叫出声,外头可就真的以为刺客进来了。”
宝馨伸手抽他,“好好的不睡,吓死人了!”
朱承治挨了她两下,握住她肩头,“还说我呢,你好好的不睡,看我作甚么?”他眉开眼笑,顺势起来,两只手却还扶她肩头上,黝黑的眼定定的看她,“我好看么?”
好看?当然是好看的。少年郎浓眉大眼,俊俏的让人怦然心动。他只需一笑,似乎天底下所有的光亮都收到他的眼底。
他炯炯目光如火,宝馨也不叫他失望,点点头,“都说女大十八变,可殿下长起来,比十八变的姑娘还要惊人。”
说着她略勾了勾唇,“以后会有很多女子想着要殿下的恩宠呢。”
朱承治展臂将她结结实实抱在怀里,今个他衣裳上熏用的是撒兰香,沉香龙涎混在一处成了悠悠扬扬的调儿,浓厚又低沉,不显山露水,却也叫人忽略不得。
“又吃味了。”朱承治无奈的话语里有几分高兴,他轻轻松松的把她抱在怀里,以前他靠在她的怀里,香软的怀抱让他迷恋不已。现在终于轮到自己将她收拢入怀。
“……”宝馨没说了,她乐得把朱承治当做靠枕。她想提沈琼玉的事,话到了嘴边又吞下去了。之前她已经和朱承治为了所谓的皇子妃吵过一架,现在么,沈琼玉和朱承治八字都没有一撇,要再拿出来吵,感觉有那么点儿不合适。
只要是好的,不管是东西还是人,想要得到他们的人不止一个两个。所以,还真算不了什么。
宝馨回想起沈琼玉那娇娇弱弱的样子,她伸手在虚空中划了一道。
“怎么?”朱承治握住她的手腕。
宝馨摇摇头,“太子爷这么抱着我,待会王家的人进来瞧见了,怎么说?”
朱承治不以为意,“瞧见了就瞧见了,难不成还能叫别人都不知道?”
“要是告诉皇后娘娘呢?”
“那就告诉了。”
他回答的不假思索,宝馨听在耳朵里却又是另外一层意思。她靠他身上半晌,眼泪流下来,朱承治手慌脚乱的给她擦泪,“好好的,怎么哭起来了?”
女孩子的眼泪真是天底下最不讲道理的东西,说来就来,没有半点征兆。宝馨哭的红了眼眶,哭的朱承治一个劲的赔小心,连抱都小心翼翼的,手臂徐徐的围着她,做个保护的姿态,“你受委屈了,只管和我说。我给你出气。”
宝馨吸了吸红彤彤的鼻头,眼角挂泪,万般可怜,“要是王家人给我委屈呢?”
“那也要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好歹。”朱承治说着,轻轻拍她的背,“说罢说罢,积在心里你也不嫌累的慌。”
“不敢说。”宝馨擦了擦眼角,“宫女太监都是真哭假笑,都习惯了。”
朱承治眉头皱成个疙瘩,翻过她身子来,两手紧紧握住她肩头,“甚么真哭假笑的,这话以后不许再说了。”末了,又添一句,“有我在,也容不得别人叫你真哭。”
宝馨头抵在他肩膀上,长长的舒出了口气。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