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也并不言语,只是在互相观察对方,一直到两边主帅的眼中都充满了仇恨的血色,身边的传令官令旗一挥,两边战鼓响起,双方的士卒在各自将领的带领下,冲向了对方的队伍,一场鏖战正式开始。这一仗,打的是天昏地暗,血流成河,惊天地泣鬼神,天底下,似乎只能用一首屈原的《九歌?国殇》来描述了:“吴戈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凌余阵兮躐(lie)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埋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桴兮击鸣鼓。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出不入兮往不返,平原忽兮路超远。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这一仗,打的过于惨烈,相互死伤众多,双方都杀红了眼,从白天一直打到了夜幕降临,双方才不得不鸣金收兵。回到山上之后,李崇乾看到死伤了将近七八千兄弟,心中非常的不快,颇为自责的说道:“这一仗,我方损失居然如此之多,皆是我之过错。”
柴无双安慰道:“大哥何须自责,其实这一仗,我们固然损失不少,但那王彦章损失更多,据我估计,应该不低于一万人,我们打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赵破虏也说道:“大哥,老柴说的对啊,不过这王彦章今天怎么了,竟然这么厉害。你说上次咱们和那王彦章打仗的时候,他也没这么厉害啊。”
李崇乾还是有些自责的说道:“其实,从他开始摆出如此严整的偃月阵,我就应该让咱们兄弟撤回山中去,不与他争短长,这样就可以减少众多兄弟的伤亡了。骄兵必败,我怎么竟然忘记了这个自古以来的道理呢?”
赵破虏说道:“大哥,胜败乃兵家常事,大哥有什么好自责的。况且,咱们也没输啊,虽然咱们损失了七八千兄弟,可那王彦章也没得到什么好处啊,他还损失了一万多人马呢!这要说起来,咱们还占着上风呢。”
“那怎么一样?赵兄弟。王彦章手下有十万之众,况且城中的禁军也随时可能增援,到时候不出一个月,我们五华山上这几万弟兄就被打光了。”
赵破虏挠挠脑袋说道:“这个问题,的确是个问题。”
晚上的时候,李崇乾虽然照旧在吃饭,但是庄思颖看的出来,他是强撑着吃的,他还是不肯原谅自己不够细致,以致折损了这么多的弟兄。庄思颖知道他心中的那种想法,温柔的安慰道:“崇乾,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咱们不能这样意志消沉啊。你要知道,你如果垮了,那咱们五华山还能靠谁,颖儿我以后还能靠谁!”
李崇乾叹道:“是啊,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要忍着把饭吃下去。颖儿,你放心,我没事的,我只是因为折损了这么多将士而伤感。”
“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崇乾。”
“嗯,颖儿,你也不用担心,过了今夜,我就好啦!为了你,为了山上这么多兄弟,我也不会妄自菲薄的!”
“嗯,崇乾,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你打算怎么办?”
“今日因为我的骄傲之心,折损了这么些兄弟将士,这是我的过错,但是我会更加精心安排,确保咱们五华山万无一失。”
李崇乾这么一说,庄思颖顿时兴致也高涨起来了:“我就知道,我的崇乾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败的。”
李崇乾也调侃道:“你家夫君是靠得住的,颖儿。如果我这个将军打一个败仗就起不来了,那我哪里还能成为今天的李崇乾,你未来的夫君呢!。”
“呵呵,这就对啦!”
气氛顿时变得温馨起来,在和庄思颖说了几句话之后,李崇乾心情更加平静,对于明日的安排也有了主意。
第二天,李崇乾带着赵破虏和柴无双和李二黑亲自到各处安抚山寨兄弟,山寨上的各位兄弟们也是头一次经历过如此的恶仗,心中本来还有些胆战心惊的,可是一看到李崇乾如此镇定的到来,顿时精神抖擞,士气马上就重新振作起来了。
五华山上士气复振,但李崇乾却不会再次头脑发热,因此一连数日,任凭王彦章如何挑战叫阵,李崇乾也不和他直接在山脚下开战了。
王彦章看在平原上已经无法开战了,只能下令强攻了。可是那五华山上山势险峻,王彦章又不熟悉地形,一连攻了五六次,都被打了回来,还折损了数千人马,王彦章一看不是办法,就停止了攻山的想法,但是把下山的主要路口彻底封锁,他能做的,也只能效仿当初万俟桧的做法,困死五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