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吗?」
「还好啊,反正只是上学的地方从马路的左边换到右边,从小学换到国中而已,没什么差别。」符瑶随口应道,两眼盯着手中的漫画死命地读,身边还堆着一、二十册。
成萸只是含蓄地抿着唇微笑,表示赞同符瑶的话。
十三岁的成萸还是一贯的温婉内向,所以平时几乎都是符瑶在当火车头拿主意。
若说这五年下来,符去耘最觉满意的是什么,那应该就是这四个孩子了。他们彼此相处极为和睦,两个女孩感情尤其好,符瑶有什么心事都要找成萸说,而成渤也很尽做大哥的本分,对三个弟妹都温和而坚定,疼爱但公平,而且很懂得以身作则;不让弟妹碰的事,他自己便也绝对不做。
如果没有成渤帮忙把持,符家两夫妇一口气要带几个进入青春期叛逆期的孩子,绝对不会如此轻松。
当然,这一家子和睦里,还是有例外的。符去耘叹了口气,有点头痛又带着宠爱地望向长子。
「小扬,那你呢?」
符家大公子冷着脸,一个人靠着不远处的一棵小树干,手上拿着一本素描簿和一支铅笔,窸窸窣窣不知在画什么。
十五岁的符扬嗓音开始变粗,身材也追过父亲了,骨头又发育得比肉还快,整个人看起来瘦削修长,可以想见再过几年铁定有一副伟岸硕健的好体格。不过他性子还是一样自尊自大,难以亲近。
「嗯?」
「你爸爸问你,在学校的功课有没有问题?」符夫人耐心地再重复一遍。
「没有。」
「瑶瑶和小萸今年也和你读同一间国中了,你平时要记得多照顾她们。」符去耘叮咛一句。
「她们教室离我那么远,又不是同一个年级,我要怎么照顾?」符扬突然命令:「你不要乱动!」
嗯?众人不禁看他在说谁。
符扬不耐烦地探过身子,一把抓住坐在他斜侧方的成萸之手,摆回她前胸的高度。
成萸不会傻到跟这个恶霸王角力,手执着一朵淡黄色的雏菊,乖乖随他拿捏。调整好角度之后,符扬退回原来的位置,拿起笔和纸继续勾勒。
「你在画小萸?」符去耘颇感兴味地问。
「她有什么好画的?没事打发时间而已。」
没事抓他出门过什么鬼中秋节,吃什么鬼「家庭野餐」,害他不能去台北市立美术馆看「超现实当代影像典藏展」,也不能去书法老师家练字——这是他最新的兴趣——简直浪费他的生命。
「你怎么这样说话?」符去耘责备他一句。
端雅贞静的成萸只是浅浅微笑,反正她习惯了。
十三岁的她早已彻底见识到符扬可以鸭霸到什么程度,而且他最恶劣的是,对于得罪他的同侪,他不会动手打人——他可爱惜自己了,没事绝对不会去捶痛自己的手、踢痛自己的脚——他总是有办法在大人面前使计陷害对方,然后让得罪他的人被痛罚一顿,就像当年陷害她「主动打架」一样。
这个人心眼之小、做人之自私、性格之自我中心、情绪之喜怒无常,根本无人能比。若有可能的话,成萸真想离他三千八百里远。
可惜,有这个想法的人不只她而已。每次大人有什么事,叫符瑶去找哥哥,符瑶总是推给她。结果她莫名其妙就变成四个小孩中跟符扬稍微比较「有接触」的那一个。
「我这里也有花啊!你如果要画,连我一起画。」符瑶兴匆匆地坐起来,想移到成萸身边去。
「不要。你的手太丑。」
「喂,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的手哪里丑了,你给我说清楚!」
「那叫鸡爪吧?」符扬不屑地撇撇嘴角。
「你、你……」符瑶被他气红了脸,直接把吃了一半的小饼干往他身上扔过去。「你的才是鸡爪!不对,你那个应该叫『鹰爪』。」
符扬偏头躲过,给妹妹警告性的一眼。
大家一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全打量起成萸的手来。
她的手指极修长,长度均匀,十片指甲犹如淡白的花瓣,手背肌肤看起来又薄又嫩,在阳光下翻动时,整只手仿佛带着透明感。「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应该就是在描述这样的景象吧?
五年的时间,让当年惶惑无助的小孤女,长成了清雅文静的小淑女。比起来,开朗烂漫的符瑶就像一朵艳丽的桃花,而清丽内向的成萸则像一朵娇雅的春樱。
众人又开始闲话家常,不一会儿,她的手便开始有点抖。
「成萸的手酸了。」成渤微微一笑,探身取走妹妹手中的花。
符扬冷冷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把素描簿翻到新的一页,转头画起别的东西。
成萸的手软软垂下来,真觉没见过比他更任性的人。他喜欢画画,从九岁起符伯伯便邀请国内的名画家教他画画,画了六年下来,得了国内国外大大小小的比赛奖项,在少年画坛里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