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的动作,便那样让她吊在那里,蹙眉道:“你是想继续在河里呆着?”
雪颂吐吐舌头,认怂了,不再多言语。
腰腹部微微作痛,上岸后,她豪放地掀开腰封,想看看是否碰到了剑伤,引得旧伤复发。无妄一看便不是君子,他没背过身避嫌,倒遥遥指着她的腰若有所思道:“你腰上的纹身……”
她忙扣上腰封,“哈,你看见了?”内心的小魔鬼苏醒过来,雪颂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其实,这个纹身是我的胎记。打小我便立下了誓言,若日后哪个男子看到我的胎记,那么他必须娶我……”
无妄突然变出一把亮闪闪的小刀,寒光照水影,雪颂退后两步,面色惊惶道:“你要做甚么?”
将小刀凑近自己,无妄似有百般纠结,思索道:“我不愿娶你,可你又立了誓言,我总不好让你做背信弃义的小人,那么,只好将自己的眼睛戳瞎。”她刚想劝他别做傻事,无妄忽的把刀尖指向她,似有所想道:“不然,还有一个办法,那便是杀了你。若你死了,誓言自然不攻自破。”
转瞬间离无妄十米远,施术烘干广袖长裙,雪颂背过身没理他。
没意思,同无妄开玩笑真没意思,他压根不上套。
数日后,一则不清楚来源的谣言在仙界传得沸沸扬扬,连借住在避世无生谷中的雪颂都听着了。
说遗墨老祖的女儿紫苑公主为了陪无妄去参加宴会,提前半个月在织造仙子处定了一套衣裳——低胸的。她盼啊盼,从月初盼到月中,终于等到大宴开始。然空欢喜一场,白憧憬一回,无妄压根没去遗墨老祖家邀请她。
加之又听闻无妄带了旁的女子去初云天赴会,且那个女子长得甚是美艳,仪态万方。紫苑又气又恼,当日便躺在床上下不来了。如此一病就是接连数日,不知下个月能不能起得来。
蹲在无生谷的漫天风雪中,雪颂无奈地叹一口气——得,这个冤家结定了。
照旧是风雪飘摇的无生谷,照旧是昔日的故人容颜,只是故人的心态已同当年截然不同。
一声接一声的呼喊把雪颂从回忆中带离出来,好少年知否板正坐在椅子上,拿双指甲整齐的手在她眼前晃悠,“太奶奶,太奶奶!您想甚么呢,我和您说话有没有听见?”
雪颂换了姿势坐着,敷衍应道:“听着了听着了。”
收回一双爪子,知否稍稍整理衣裳的前襟,又碎碎念叨:“反正……知否不想看您再受伤害,赶紧把伤养好,我带您回魔宫。咱们再不要见到他,无论是我父亲还是魔君姜落尘,他们都不愿你再同他有瓜葛。”又伸头朝门外看看,挠头道:“不晓得您身上毒还要排几天,诶我为何要唤您去收服蛟兽呢,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不晓得何时能来接您回魔宫……”
大剌剌敞开的木门外突然传来道低沉有力的男声:“再过三日,三日后的傍晚来接她。”
这道声音出现的太过突然,雪颂与知否皆被吓得猛哆嗦一下。雪颂仰脸朝门口看去,着身玄色衣衫的无妄清然立在门口,手中提了只编织竹篮,额前的碧玉护额在黄昏光线照射下清透发亮,眉目中尽是不问世事的洒脱淡然。不晓得出现在何时。
抬步跨过门槛,无妄进到木头小筑中,将手中提着的竹篮放下,面向知否道:“还有,你需要知晓一点,有我在无生谷,你家主子不会再受伤害。”
雪颂与知否又皆是一震。
抬目轻瞥桃木桌上硕大的包裹,无妄不急不缓的为自己倒了一盏清茶,不急不缓的抵到唇边抿一下。他不晓得他方才说的话有何杀伤力,无论是雪颂还是她的小魔使,俩人都露出一副惊吓的表情。无妄用闲着的那只手摸了摸俊脸——嗯,难道他很可怕吗?不大可能,他方才出去摘菜时,碰到的小仙娥仍旧像以前那样热情,若非他一直冷眼相对,估摸那些小仙娥会扑到他身上。说明他依旧是仙界人气最高的单身男上神。
那么,还有另一种可能——他们主仆俩在偷偷摸摸说他的坏话,是以见他突然出现才这般惊慌失措。
似乎为了专门印证他的猜测,雪颂做作的抬手掩唇,笑得比春花还灿烂,“呵呵呵呵神尊你回来啦,何时回来的?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我好领着知否出门迎接您啊~”
典型的做贼心虚的表现。
他从竹篮里取出片雪顶茶叶,弹到茶壶里,斜睨她道:“放心,本尊没有恶趣味,才不会竖起耳朵听旁人的悄悄话。他说不晓得何时能接你回魔宫时我正好回来,见这个问题可以回答,便热情地作出了解答。没办法,本尊就是这么的热心肠。”
他将茶盏搁在硕大的包裹旁边,掩去眼底笑意,故作不解道:“你们在讨论甚么?”
雪颂的眼底有慌张一闪而过,“哦,讨论一个薄情郎,你不认得,也不会想认得。”
无妄了然颔首。哦,那他俩方才应当不是在议论他。他数万年同一日地单着,独居于无生谷,从没跟哪个女子发生情感上的纠葛,自是没有当薄情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