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话里的怨气还是很重,他道,“这人就认钱。”
“那不是挺好的吗,他认钱就给他钱,总能搞定他。”伍苇看着他,“你是不是也是这么认为的?”
欧阳北似笑非笑看着她,“不仅仅是钱的问题。律师嘛,说好听了维护正义,不好听就是讼棍,踩着法律的底线两头吃。你以为他来找你有好事?马无夜草不肥,你别当了人家的夜草。”
“这么说起来,邱明俊的事情找他也是没错的。”
“我不喜欢和这种小人打交道。”他双手撑着下巴,“嫌恶心。”
这人狐朋狗友遍天下,居然在周炜先这里洁癖起来,算是新发现。
“那还有别的什么办法吗?”伍苇有点为难,“现在也没找到更好的证据,不找他找谁?而且你和邱明松算是撕破了一半的脸,公司那边我也不想回去了。要不然就专心呆在海城弄这个事情,好不好?”
“可以。不过也别着急,等小王拿了你户口本来,咱们领了证,后面的事情才好说。”
一提起结婚,伍苇就不自在。她埋头吃饭,偶尔抬眼看一下欧阳北。欧阳北也安静地看着她,两人的视线对上后,都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她偏开眼睛,他则是摸出一根烟来要抽。
她小声道,“你有伤,不要抽了。”
他放嘴巴里含着,道,“我就闻闻味道,不抽。”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吃完了一餐晚饭,尔后上床休息。
至于半夜的时候伍安兰打电话来找伍苇核实拿户口本的事情不提,她挂了电话缩回被窝里,欧阳北直接张开双臂抱着她,迷迷糊糊道,“睡吧,别操心。”
两人在暴风雨后,互相分享着对方的体温,过了一个还算祥和的夜晚。
次日一早,伍苇早早起来给自己找了套端庄的衣服,画了一个端正的妆容。搞定自己后准备约车去民政局,拿起手机却发现居然收到了那小号的一条回信,只是一个很简单的笑脸而已。
她看着那笑脸琢磨了半晌,这狗腿子是什么意思?她立刻回拨,那边依然是盲音。她不信邪了,轮流拨打他杭城和海城的公号,结果杭城的不通海城的通。只不过海城的被挂断了,回了一个短信,“大姐,我昨儿通宵,饶了我吧?行不?”
伍苇嘟着嘴巴想和他怼一下,结果欧阳北在外面叫道,“你别叫车了,有人来接我们的。”
她只好放弃,探头出去,“谁来接?”
欧阳北不知道从哪里弄了套西服穿上,额头上的纱布很不顺眼,正站在镜子面前摆弄。
“卫东刚来给我送东西了,现在在楼下等。”
这个名字伍苇有印象,上次来海城的时候,两个人精穷。欧阳北四处电话找人救济,结果就有这么一个叫卫东的人主动给了他十万块钱。没想到他手脚麻利,居然就把人给搞自己手下来干活了。
“你——”她疑惑,“有钱给他开工资吗?”
公司里给她发了一次工资,虽然金额可观,但她还没来得及转钱给欧阳北应付他的开销。
欧阳北冲她笑一笑,没回答。
两人下楼,果然有一辆黑色的大车等在酒店门口,司机是一个看起来极其年轻的小伙子。他五官只是端正而已,但眼睛很黑很亮,给人的第一印象很精悍。他见人下来,立刻下车,恭恭敬敬绕车跑一圈,打开车后座的门等待两人坐进去。
伍苇站在门前,有点不太习惯。一直来都是王文远单线联系她,她要么是在家里接待老板,要么是被接去某个会所或者度假山庄,像这样被人捧着排场,她真没见过。以前以为他是不爱被人管,所以总独来独往,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她所见到的欧阳北,不是日常状态下的人,现在终于开始要接触到这一面了。
“老板,您需要的东西王哥已经全交给我了,放在后座。”卫东依然恭恭敬敬,垂着眼睛,多看一眼伍苇都没有。
她探头看了一下,后座上果然有一个鼓鼓囊囊的文件夹。
“东子,今天辛苦你跟我跑这趟了。”欧阳北道。
“这是应该的,不敢说辛苦。”他马上回答。
伍苇冲他笑一笑,侧身坐上车,不料他抬手挡在她头顶,避免她撞上车顶。这个动作,非常的贴心和专业,做得好看又优雅。她不自在地挪了下身体,伸手拿了文件夹后,让出欧阳北的位置来。
欧阳北坐上来,看她脸颊通红,道,“没被人这么奉承过,不好意思了?”
这人其实心思敏锐,很能感受人的情绪变化。
她看着卫东轻轻关上后车门,又小跑去前面开车,小声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呢?”太专业了。
“泊车小弟,也许——”他也不是很确定。
连小事都做得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是小弟?伍苇腹诽了一下,看来以后得扒开仔细看看,这欧阳北到底藏了多少东西在背后。
卫东缓缓启动汽车,平稳地加速过度上路,完全令人没有不适感。
“东子,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