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是这么说,但哪里能让她走,裴老更是客气,到她面前直回礼,还是大礼,老腰弯得很是恭敬。也不等他开口,她心里微惊,更是嗤笑出声:“这是干什么,我一妇人干什么行此大礼,可叫我惶恐。”
惶恐什么,立即印证。
话音也是才落,院子当中忽然冲进来一干差役来。
为首一人身穿绿色官服,直接走了堂口来,他命人守在外面,一个人匆匆走了进来,岁月在他脸上刻上了皱褶,目光才一接触到徐良玉,忙到了面前。
刘庾司撩袍跪下,裴家便是跪了一地。
徐良玉动也不动,瞥着他目光浅浅:“刘庾司倒也升得很快,从前我见你身着青色官服,如今才两三年的功夫,便换成绿色的了,只是你跪我干什么,民妇一无品阶,二无官职,可叫我惶恐了。”
这个时候了,遇见了老熟人,她当即明白了过来。
装傻没有用,她倒是坦然相对,不咸不淡的。
刘庾司也不抬头:“太子妃休要妄自菲薄……”
她不愿听这三个字:“太子妃?刘庾司莫不是糊涂了,这哪有什么太子妃,你们的太子妃在长安呢,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我与夫君也该回了,莫要胡乱纠缠。”
说着看了一眼柳相宜,这便往出走。
刘庾司哪里能让她走,他跪行两步,这便将她拦住了:“太子妃留步!”
门口的差役也都如临大敌,堵住了门口,她好笑地看这一地的人,回头也是抿唇:“怎么?你们这是要扣下我?嗯?刘庾司?”
刘庾司忙是起身,恭恭敬敬地跟着她:“不敢,但是请太子妃稍作停留,太子殿下已经到了广州城,还有一事还请留意,这位嗯……这位柳掌柜的,可不敢称为人夫,一会殿下来了千万……”
话未说完已被她打断:“这叫什么话,掌柜的便是我夫君,又怎么了?”
吓得刘庾司直拱手作揖,他才要上前,院子里又涌进来一些侍卫队来,门还开着,他回头望见,可是松了口气。徐良玉也扬起了脸来。
该来的迟早都会来,万万没有想到他还找寻她,还这么悄然无息地安插人在各个行会里。
她站在门口,抬眼,蓦然紧了眸子。
李贤为首疾行,身后还跟着抱着糖豆的青萝,小家伙紧紧搂着她的颈子,埋在她的肩头一动不动的模样,她一眼望去,顿时咬唇。
片刻,到了门前,李贤顿足。
徐良玉一副平常打扮,分明也就是普通妇人模样的,一身故青裙,白衫子、桃粉帔子,但是因是穿在她的身上,他看在眼里,竟觉风情无限。
三年没有见过,他浮躁的心此时已经平静了下来。
四目相对,她也只怔怔看着他。
青萝才走过来,立即将小糖豆放了地上,小家伙回头瞧见阿娘就在门口站着,这才放开紧抓着的青萝衣袖,急急跑了过来:“阿娘!”
她一副惊恐模样,跑得很急。
徐良玉忙迎了出来,糖豆直奔了她的面前,这就张开了双臂:“阿娘抱!”
伸手将女儿抱在怀里,小家伙忙是埋首在她的肩窝处,紧紧搂住她便不放手了:“阿娘我害怕。”
徐良玉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回眸瞥着李贤恼道:“有什么话,便与我说是了,吓唬孩子干什么!”
他缓步上前,脸色也是怒意沉沉。
哪有吓唬孩子,他才见到女儿所受到的惊吓才比较大,小家伙长得极其像他,站在青萝面前时候,也是不经意一瞥就留意到了。
先是觉得孩子眉眼熟悉,再仔细看着她的举动,越看越是心惊。
如若当时买了糖,糖豆就跑开了或许他不能确定,蹬蹬蹬跑了青萝前面,直管她叫姨,她也就三四岁模样,不,几乎是在看见她正脸的时候,就一眼认定了,是他的骨肉!
从前也例行见过李瑛李珞,彼时念着一丝善念,草草敷衍了事。
送了张良娣和孩子们离开也觉吃穿不愁便好了,从无想念,更无悸动,这见了糖豆,他扶着她幼小的肩头,骨子里的亲情血液顿时燃了起来,烧得他体无完肤。
眼看着小家伙扑入徐良玉的怀里,他目光深邃顿时瞥向了刘庾司。
可是给他吓得不轻,其实也不怪他,开始时候送了密信去,便没有提及这个孩子,当时也是急着邀功,没有核实这小孩子的身份,光只将徐娘子的下落送了过去,后来再惊觉这小家伙样貌和李贤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时候,已经联系不上太子殿下了。
徐良玉紧紧抱着糖豆,知道自己走不了,转身往回。
她抱了孩子坐在椅子上,忙是揽了胸前来:“我们糖宝怎么了?不害怕不害怕,阿娘在这里呢,什么事告诉阿娘阿娘抱着糖宝,不怕啊!”
糖豆两只小胳膊还搂着她,回头来偷眼瞧着缓步走过来的李贤,伸手指了指,忙又埋首在了她的怀里。她身上还有一块糖渍,买了糖回来,李贤便拉了她到面前,他按着她的小肩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