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好些天,再未见他们回来。我天天担惊受怕着,一直到半夜确定张景华不回来这里后才肯吃点东西。这样也好,白天一动不动,实在没有精力思考其它,也就不用去承受那些撕心裂肺的痛了。
只是,为何父亲一直都不来救我,是一时无法满足张景华的要求吗?还是张景华得了便宜还不肯放我?更奇怪的是,自打那晚以后,就没再见他俩回来。
我曾试着问看守我的阿松,张景华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
阿松总茫然的摇头,告诉我,他只听说要把我看好了,没有张景华命令不许放我走,其他一概不知。
我心中一万个疑惑搅成线,却怎么也捋不出合适的线头。这到底是怎么了。
有一天晚上,远处传来炮声,好像把我惊回了这个世界。我忙奔到窗边,望见窗外远处的天空炸开了好多烟花,缤纷而绚丽。猛然想起,国庆到了,我已经被关了二十多天。二十多天,我像一个奴隶一般饱受着心灵上的凌迟煎熬、担惊受怕,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以泪洗面。
有时候会突然冲到窗边四处张望,有时候又缩回床上躲进被窝不愿见光。
随着日子的流逝,我开始动摇出去的信心。
父亲,难道放弃我了吗?不可能的,我是他最疼爱的女儿,是他唯一的继承人,他不可能放弃我,也许有不得已的苦衷,也许他也在倾尽势力寻找我,只是这里太偏僻了,他们找不到,有可能张景华担心被人跟踪发现,才不再到这里来。
孤独囚禁的日子,我只能日复一日的安慰着自己,给自己一点点吃食喝水支撑活下去的勇气。
到十月底的时候,我越来越没信心,内心越来越发虚。那种感觉就好像驶出海不久,既找不着回去的路,又看不到前进方向的茫然。
阿松为我准备了一套秋装防寒,拿进来的时候他抱歉地说,管家不知道我适合什么样的风格,只随便准备了些。
我看着这张诚恳憨厚的脸,忍不住试探性的问他,张景华那边是否有什么指示。
他一开始支支吾吾,后来经不住我央求,只说了一句,他这个月都没接到过张景华的指示,只不过他提前支付了一大笔佣金,承诺事成之后还会有另外一笔赏金,他们几个才死守着我,没有怠慢。
我心中无限失望和疑惑。这里犹如一座孤岛,被世人遗忘了吗?
一颗千疮百孔的心等待得太久,已经渐渐的疲惫。不管白天黑夜,都被无数惊恐的画面折磨着,被无数个令人心悸的梦魇煎熬着。我太累了。我试着不去想什么时候能出去,不去期待父亲早些来救我,不敢想父亲为何那么久没消息,更不再回忆那些从前。
每天像一个孤魂野鬼一般,睁着眼睛看天光大亮,睁着眼睛看黑幕降临,把自己折腾得无比劳累,绝不留清醒的机会。
天气转凉了,窗外的桂树花开锦簇,之后白花满地如铺白雪,某天早晨被人扫去,只遗留枯黄的草地伴着仍旧郁郁葱葱的桂树叶,迎接着初冬时节。
也许是长时间的营养不良,我开始对食物反胃,偶尔会嚼着嚼着胸中涌起一阵酸水,被迫跑到洗手间狂吐不已,再抬头时发现自己双眸深陷,头发散乱到处打结,形如枯槁。我呆愣了老半天才认出镜子里那个枯瘦如三十岁人的女人是自己。
扶着墙艰难的走出来,在洗手间门口倏地滑倒在地,头往后一仰,“咚”地磕到墙壁。
房间门忽然打开,阿松慌张的站在门口,低呼道:“乐小姐,你怎么流血了。”
我一惊,顺着他视线望去,白色休闲裤大腿处渗出斑斑血迹。脸一热,忙喃喃道:“我没事,你出去吧。”边说着边爬起来慢慢往里走。
大姨妈总算来了。连续多日的呕吐,我心里无数个问号,无数个提心吊胆。那晚被沈剑锋用强,没来得及服药,后来被张景华……我极力甩头,甩掉一脸的酸楚,不敢再去想。
所幸,大姨妈来了,我心中压着的大石头总算移除了,虽然有些腰酸背痛,但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晚上阿松送饭的时候,特意塞了一个黑色袋子给我,我问他是什么,他红着脸只嗫嚅着说我会用得着,并说宵夜有准备红枣枸杞糖水,八点多的时候送来,叫我别那么早睡。
我看着他跟我一般年纪,一脸腼腆的表情,温暖涌进心中。还好,世上还是有不少令人温暖的人。在这孤僻的地方,还有人关心着我。
我道了声“谢谢”,待他出去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