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该说久仰,还是该说失敬?”
一个天子臂膀,顶着女儿家身份嫁给她,中间多有玩笑痴弄,让人完全无法想象。
柳倾和却定定看着她:“……我以为,你该问风刃是什么。”
一个极为机密的存在,甚至连一些皇子都不知道的组织,她一个漠北而来的镖局局主,从何谈起‘久仰’,‘失敬’?
“还用问么,”贺兰叶眼睛不眨一下顺着话就往下说了,“我既然已经猜出来了你是什么人,那么这个风刃是什么,不言而喻吧。”
其实不是的,她知道。
柳倾和顿了顿:“……现在你该信我了吧,我不告诉你,只是因为牵连甚广,你不知道才是对你好。”
“哦?”贺兰叶似笑非笑,“那你瞒了这么久,怎么现在倒是愿意说了,不怕牵连我了?”
柳倾和面色一僵,他侧过头去,含糊了下:“……我想了下,觉着还是信任比较重要。”
又在骗她了。
贺兰叶掩着眸中幽暗,故意用略显嘲讽的口吻道:“好,就算是这样,那么现在就有了一个新的问题……官家的利刃,混进我贺兰家,所为何事?”
她浑身也泛起一股狠厉之意,静静盯着柳倾和的眸,裂开笑来:“别说不是有意的,这种话,没意思。”
三月初,她认识柳倾和的时候,可以确定是她第一次见柳倾和,可是她不确定,柳倾和是不是第一次见她。
又或者说,这次见面,是不是他主导的。
奇华公主那件事,贺兰叶是被逼到万般无奈之地,可是他柳倾和没有,不但没有,他甚至没有任何一点的阻碍,可这种时候他却假借逼婚为名,充当了她救命稻草,让当时急于跳出奇华火坑的她一头栽进他亲手挖的陷阱。
一桩桩,一幕幕,换成别人,或许贺兰叶还能觉着是有什么别的,可是柳倾和这一次也彻彻底底坦白了,那么她还能作何想法呢。
让一个暗探女装混入贺兰家,这到底是风刃的意思,还是说……官家的意思?
柳倾和这一次却摇了头:“我对你贺兰家没有任何威胁,你不用这么紧张,一个身份不代表我的所有行动都是基于这点出发。”
“我不信。”贺兰叶轻飘飘道。
她勾着嘴角:“承认一点,第二点就不肯承认,柳倾和,你觉着我会因为你的第一点在被逼之下承认了,这不承认的第二点,就不存在么。”
柳倾和目光沉沉:“那你告诉我,贺兰家,或者万仓镖局,有什么是值得我,值得官家注目留意的?”
“这我怎么知道,”贺兰叶轻飘飘把球推了回去,“这种事情,只有你最清楚。”
柳倾和沉默了片刻后,他低着声道:“贺兰,我们现在应该重新建立信任关系。”
贺兰叶觉着重新建立是不存在的,毕竟在她看来,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建立过所谓的信任关系,一直都是处于一个互相警惕的状态。
不过眼下,或许也不需要了。
“我该怎么称呼你。”贺兰叶忽然问道。
柳倾和暗觉不妙,他往后仰了仰,警惕着看着贺兰叶:“……你一贯喊我柳五,姓柳的……还是名字,什么都行。”
“我是不是该感叹一下,好歹人是真的?”贺兰叶无不嘲讽道。
柳倾和总觉着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都不对,索性闭了嘴。
“柳公子,多谢这几个月以来,你的多番帮助,”贺兰叶再次回归了客客气气的态度,“之前劳柳公子搭救过一次,就用在下当时掩护你来作为回报。如此一算,你我之间两清了。”
两清?
柳倾和的眸中渗透出了一股阴沉,他紧紧盯着贺兰叶,等候着她接下来的话。
贺兰叶也不负他所望,说了下去:“在下也很感谢柳公子给了一个态度,让我起码不会做一个糊涂鬼。不过……”
“你还是想撵我走?”柳倾和终于冷笑了,他冷冷看着贺兰叶,眸中有一丝恼火,“你说了这么多,兜一大圈子,接下来是不是还是要说,让我走?”
柳倾和几乎压不住自己的愤怒,他妥协了,把这种要命的事情都说出来,来换取她的信任,结果她还是要撵他走?!
贺兰叶一点也不意外柳倾和看透了她的想法,她大大方方点了点头:“对,你太危险了,我不能把你放在我家,你的存在会让我全家陷入一个未知的危险之中。”
她这个决定,是已经做好的。
柳倾和冷冷看着贺兰叶,紧绷着下巴,有种压抑不住的怒意在他周身蔓延:“……贺兰,我说过,我不会给你家带来危险!我信你,告诉你我的身份的时候,你能不能将心比心,信一信我!”
“我不能拿我的家人来赌。”贺兰叶很是冷静,“特别是我亲眼见过你几度受伤,知道你的身后会有着数不清追杀者。”
柳倾和沉默了。
贺兰叶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有些傲气的,两度被她驱赶,他的脸一定挂不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