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
“要的是什么毒?”
“剧毒,连你都不能解的那种。”
“呵。”
玉扶轻笑,这世上她不能解的毒,哪有那么好找?
“那你给他的为何不是?”
“我不敢杀顾述白。”
玉扶正色看他,头一回觉得混不吝似的昆吾伤,干了一件正确的事。
“你知道就好。哪怕你进顾侯府偷到了什么军情,宁帝也不会在意,大将军更不会在意。但大哥哥要是死在你手里,他们不会让你活着回西昆的。”
昆吾伤笑了笑,没有开口。
他怕的才不是宁帝,甚至不是顾怀疆。
他只是怕顾述白死了,会让玉扶伤心而已。
两人交谈了一会儿重新走回来,顾述白朝昆吾伤拱拱手,“不论出于何种目的,我顾述白领七皇子这个人情。”
昆吾伤没给他好脸色,“便是人情,也是我给小师姐的,和你没关系。”
他踩上马车,忽然回过头,“不过你要是真想还我这个人情,我也不介意。你只要答应我,像个真正的哥哥一样照顾好小师姐即可。”
他在真正的哥哥几个字上,咬重了字音。
顾述白笑着把手扶在玉扶腰上,抱她上马,挑衅似的看着昆吾伤,“放心。”
昆吾伤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
这叫他如何放心?!
第160章 最后的机会 (五更)
大雪纷纷,相府门外,一辆青色油布马车停在雪中。
殷兖褪下紫金冠带,只用一根荆钗束发,身上紫红的官服也换成了布衣棉袍。
人靠衣裳马靠鞍,这样的殷兖和普通的市井老者也没什么区别,谁能想到他曾是站在朝堂上威风八面的丞相?
殷朔和殷姬媱送他出门,历练沉稳的儿子尚能把持得住,女儿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父亲,就不能过了冬天开春再走吗?外头天寒地冻的,你一个人回闽中家乡,我和大哥如何放心?”
殷朔也道:“闽中虽是家乡,可咱们殷家几代在朝中为官,家乡早就无人了。父亲急匆匆回去,只怕老宅未能收拾妥当。”
殷兖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再说。
“我必须尽快离开。陛下对顾侯府恩重,顾述白差点死了,我只是辞官谢罪,朝中不少和我有旧怨的老臣都十分不满。要是再不离开,惹怒了陛下对你们二人没有好处。”
他抬头一望,冰冷的雪花钻进他脖子里,让他浑身一哆嗦。
他却慢慢笑了起来。
“越是天寒地冻,越是大雪漫天,陛下听见之后才会越消气,你们明白吗?”
兄妹两人默默点头。
殷兖一向严厉,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刻,心里想的还是他们。
殷朔道:“父亲放心,等我在朝中站稳脚跟,等眼下的风头平静,一定会派人回闽中接父亲回来的。”
殷兖慈和地看着他,这个儿子一向让他得意,他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更让他不放心的,是殷姬媱。
“你母亲的坟茔,为父已经命人立了无字碑,将来大雪也不被担心找不到了。但她的身份不能为外人所知,你不可泄露半点,明白吗?”
她的母亲坟上无碑,家中无灵,连名字都不能被人知道。
有个无字碑也好,聊胜于无。
殷姬媱热泪盈眶,“多谢父亲。女儿明白,女儿一定不会告诉旁人的。”
殷兖点点头,转向殷朔,“你要照顾好姬媱,为父不在府中的时候,就剩你们兄妹两人相依为命了。你们兄妹同心,为父在闽中才能安心。”
殷朔躬身应道:“父亲放心,孩儿一定会照顾好姬媱,也会掌控好朝局。绝不会让父亲白白离开,白受这些罪!”
大雪纷纷落下,青布马车缓缓而去,在雪地上留下两道狭窄的车辙印。
殷兖这一生,头一次坐这么小的马车。
他缩在马车里头,和衣裳、干粮等行李挤在一起,缓缓闭上了眼睛。
身后,殷朔和殷姬媱跪送他离开,久久不曾起身。
……
“陛下有诏,命告老丞相殷兖之子殷朔,继任丞相之位。辅佐朕恭,总领朝务。众卿当尽职配合,不得有失,钦此!”
一旨封相,朝野皆惊。
原以为此次借着封相之事,可以看出陛下对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属意,没想到陛下谁推举的人都没选。
而是直接封了殷朔为相。
他才二十一岁,东灵自古以来最年轻的丞相,令人惊骇叹服。
可细细想来,他早就受陛下之命历练朝务,殷兖又是他的父亲,对于丞相的职务殷朔最熟悉不过。
何况此人原本就行事圆融,在朝中颇有人望,不似其父殷兖严厉苛刻,堪为丞相。
散朝之后,大皇子和二皇子的脸色都不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