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低头轻笑,然后向我伸出了一只胳膊,道:“我来抱吧。”
我也不逞能,十分心安理得地将怀里的谢瑶送去了他的怀里。睡梦中的谢琰感受到外界的变化,皱了皱两摸淡淡的小眉毛,在谢安地怀里蹭了蹭,换了个更惬意的姿势继续睡着。我心里有些吃味:果然还是亲爹的怀抱更宽厚,更舒服啊。
檀香走后没多久,宅子的门就被打开了,老何也急匆匆地从里面跑了出来。他顶着两个深深的黑眼圈,形容憔悴,精神萎靡,看上去就想是熬了好几个大夜。我心道:主子都不在家,还要熬夜加班的么?
“哎哟,老爷,您怎么回来得这样早?我以为你们明儿才能到呢。”
“我们走得不算快了。”谢安面色不改,可我还是能隐约感觉到他的怒气。
老何低下头不敢再多话。进了府,各房的丫头小厮都迎了过来,拥着我们回到了各自的房里。
谢安一手牵着谢瑶,一手抱着谢琰在前面走着。我这个做娘的甩着两只手跟后面,轻松自在。
穿过一进院落,绕过正堂,便是花园。花园的东西两侧各有一道回廊,东边的回廊通向东廊,西边的回廊通向西廊和偏院。我们正走在东回廊里,准备穿过花园往东廊去。眼尖的我扫到西回廊的廊柱后面躲着一个人,正在向我们这里望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余音。
余音那双水汪汪地大眼睛此时正直勾勾地盯着谢安,眼中情意深切,以至于隔着整个花园,我都能感受到她那绵绵的深情。我们在东回廊里走一段,她便快速地在西回廊里跟上一段,匆匆地从一个廊柱后面躲去另一个廊柱后面,只依旧朝着谢安望。
本夫人觉得她的举动颇为活泼,颇有意思,于是看了她一阵。谁料余音也发现我正在看她。她先是一愣,随即大大方方地现了身出来,遥遥地向我行了个礼。我也朝她点了个头作为回礼。她便驻了步,不再跟来了。
我快走了两步,与谢安并肩,瞅了他一会儿。谢安似乎并不晓得方才发生了什么,只是问道:“夫人如何这般看我?”
我想起小时候偷看暗恋对象被人发现后的窘迫与不安,于是决定替余音将这事儿瞒下来。
“没什么。觉得你最近又俊朗了几分。”
谢安抿了抿嘴,一副想笑又要矜持的模样分外可爱。调戏美人成功,本姑娘一路颠簸出的坏心情随即一扫而空。
穿过花园,绕过谢安用作书房的小阁,再向东二、三里便是东廊。东廊的第一间,便是谢安和刘氏的房间。
我小心翼翼地将谢琰放在了床上,替他盖好了小棉被。睡梦中的谢琰嗦着自己小手指,一脸满足得不得了的安稳模样。
我刚将谢琰安置好,檀香便来报说谢瑶和谢琰的奶娘已在外面等着了。
我对檀香吩咐道:“你只将瑶儿的奶娘请进来,和琰儿的奶娘说他已经睡下,晚间再来带他回房。”
檀香应了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又带着谢瑶的奶娘进了来。我从谢安的手里接过直打瞌睡的谢瑶,将他递到奶娘的怀里,吩咐道:“带回去让他先睡吧。睡醒了让他吃些清淡的,再好好洗漱一番。”奶娘接过谢瑶后,便跟着檀香退了出去。
此时,除了床上熟睡的谢琰之外,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谢安两个人了。嗯,本姑娘终于与美男共处一室了!想到这里我心中一阵窃喜,可随即又是一阵惊恐!
在建康的时候,谢安要照顾生病的王氏,刘氏又有孕在身,所以他们夫妻两个一直是分房而居的。我成了刘氏之后便一直病着,为了养病方便仍是一个人住。本姑娘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也从来没想到日后会有什么变化。如今回到了东山,我才惊觉,我这具身子主人和谢安是实实在在的夫妻!
“夫妻”这种关系意味这什么呢?意味着我俩得再一间房里住着,一张床上睡着。虽说我是个“好色”之人,对于美人,也是意淫、调戏一样不落,但本姑娘还是个好姑娘啊。这……有点太快了吧。
就在我自顾自地惊慌失措时,谢安却已经向我这里走了过来。我体内的肾上腺素开始激增,紧张感从发根蔓延到脚趾间。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见色眼开的我居然冒出了一个极其无耻的念头:谢安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板有身板,要文化有文化,要品味有品味,要钱有钱,这样的优质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做他老婆也不吃亏。要不,我就从了他?
幸而,本姑娘的意志力还算顽强,在关键时刻刹住了车。默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本姑娘终于在谢安走到我面前的时候略略把持住了。
谢安弯下腰,用手摸了摸谢琰粉嘟嘟的小脸然后对我说:“夫人为孩子们操劳,辛苦了。”
原来他只是过来看谢琰的,不知怎么的,我居然还很没有节操地有点小失望。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走?你要去哪里?不在这儿睡吗?”
你不在这儿睡吗……这儿睡吗……睡……吗。看来这说话前要想三秒的习惯我这辈子是学不会了。我此刻已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