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厢中灯光明亮,静得不闻半点声音,公孙轩刚刚走近阶前,就足下一停,躬身道:“属下公孙轩晋见夫人。”
只见一名青衣使女迅快搴起湘帘,娇声道:“夫人请公孙总管入内。”公孙轩赶紧应了声「是」,急步跨上台阶,跨入厢房。
厢房上首一把高椅上,坐着一个四十出头的妇人,面貌白皙,生得柳眉凤目,双颧略嫌高了些,清腴之中,隐隐带着煞气,她正是南天一雕盛世民的妹子姬夫人。姬夫人身后还伺立着两个青衣小丫环,眉目如画,看去不过十六七岁,却谨慎的垂着双手,目不斜视。
公孙轩急忙趋上几步,躬下身道:“属下公孙轩见过夫人。”
姬夫人一抬手道:“公孙总管且坐下来再说。”公孙轩应了声是,退后两步,在下首一张椅子上坐下。
姬夫人道:“你以飞鸽传书,要我尽快赶回来,究竟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
公孙轩道:“启禀夫人,丁南屏的孙子丁少秋来了。”
姬夫人一怔道:“他找来何事?”
公孙轩道:“他是学成回家,找他爷爷的。”
姬夫人问道:“他一直没回过家,不知道丁南屏已经搬走了?”
“是的。”公孙轩道:“他说已有三年不曾回家了。”
姬夫人问道:“你有没有问他从那里来。”
公孙轩道:“属下问了,他说从白鹤观来。”
姬夫人哼道:“白鹤峰近在咫尺,松阳子是丁南屏的方外至交,丁南屏把这里抵给咱们,松阳子会不知道?再说,即使三年来一直没告诉丁少秋,是为了不让他分了练武的心,但艺成下山,总该告诉他了,丁少秋如何还会找上咱们这里来?”
公孙轩道:“夫人说得是,但属下看他确实只是一个初出江湖的雏儿,并不知道他爷爷已经搬离之事。”
姬夫人冷冷一哂道:“那只有一个理由,丁少秋不在白鹤观学艺,才会不知道丁南屏已经迁走之事。”
公孙轩连连点头道:“夫人推测得极是,只是据属下看丁少秋说话的神情,似乎不像有假。”
姬夫人沉哼道:“丁少秋如果是白鹤门下,三年前盛世民会在第一招就折在他剑下?”说到这里,接着「哦」了一声,问道:“丁少秋人在那里?”
公孙轩陪笑道:“属下把他稳住了,就在庄中下榻,所以属下只好以飞鸽传书,请夫人赶回来了。”
“那很好。”姬夫人脸上飞过一丝厉色,说道:“他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你把他拿下就是了。”
公孙轩欠着身,应了声是,忽然压低声音道:“只是这件事最好不可让大小姐知道。”
姬夫人道:“青萍怎么了?”
公孙轩迟疑了下,说道:“也没什么,只是……大小姐好像……和丁少秋很谈得来……”
姬夫人脸色一沉,问道:“青萍怎么会认识他的?”
公孙轩道:“是大小姐听说丁少秋来了,就赶出来要和他比剑……”
姬夫人道:“这丫头就是要逞强,他们比了没有?”
公孙轩道:“丁少秋一直不肯,说是不敢有违师命,不得无故和人动手,后来大小姐撤出剑来,说道:“你不肯动手,等我出手了,看你还不还手?’果真发剑刺了过去。”
姬夫人道:“他有没有出手?”
“没有。”公孙轩道:“他只是侧了下身子就躲开了。”
姬夫人关心的道:“后来呢。”
公孙轩道:“大小姐心头不服,连刺了两剑,丁少秋依然只是上身微微一动,大小姐的两剑又落了空,这下大小姐脸上挂不住了,退后半步,哼道:「我倒不相信你能够躲得开我几剑?」人随剑上,剑尖颤动,使出来的是一招「七星耀天」……”
姬夫人矍然道:“他还手了没有?”「七星耀天」是「天南剑法」中一招极厉害的杀着,她自然十分注意。
“没有。”公孙轩道:“这一招大小姐出手之际,似是极为注意,要看看他如何闪避?那知丁少秋只是上身随着剑势轻微的转动,就避开了。”
姬夫人注目向道:“你总看清了,他使的是什么身法?”
公孙轩尴尬的苦笑道:“属下惭愧,当时属下确实一直注视着他的行动,但这小子身法古怪,除了只看到他上身随剑侧动,根本无迹可求,看不出他的路数来,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使的绝非白鹤门的身法。”
“唔。”姬夫人沉声道:“后来呢?”
公孙轩道:“大小姐似是对他十分钦佩,就收剑不比了。”
姬夫人道:“最好能把此子师门来历查查清楚,别让他妨碍了咱们的行动。”
公孙轩欠身道:“属下省得。”
姬夫人又道:“咱们也不能落了形迹,我看还是要言护法去问他的好。”公孙轩又应了声「是」。姬夫人叮嘱道:“你说得对,此事不要让青萍知道了,她年纪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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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姬青萍还没走进屋子,声音已经从门外传了进来,随着这声「娘」一条紫影就像一阵风般飞闪而入,接着说道:“你不是说还要三天才回来吗,怎么今晚就回来了呢?”
公孙轩慌忙站起身道:“夫人没有什么吩咐,属下就告退了。”说完,举步退了出去。
姬夫人看了女儿一眼,问道:“青萍,你刚才那里去了?娘回来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