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之气数自秦洛衡陨落后便散落人间,这天下读书人的气数到如今还未曾开枝散叶,如今有此子,难得呐!”面南的老者摇摇头。
那面北的老者轻哼一声,冷眼看着面前的老友,道:“还不是你们几位,上界想让你们上去,你们却一直赖在人间。”
“就算儒家的气运千年不败,也让你们给占光了,要出一介儒圣何谈容易。”面北老者指着面南的老者,笑骂道:“特别是你,惜那后辈还念你为万世开太平,你却躲在此处避世。”
那面南老者轻笑一声,挥了挥衣袖,站起来道:“便是玄机碰上天这不讲道理只讲规矩的东西,都得满世界跑。我等与天争,时机未到。”
“不是所有人都是秦洛衡,有一剑在手不惧天上仙神凌厉剑意。陆地神仙,少一个便是少一个。天地之争,这气数之争,从那刻便已开始。”面南的老者摇了摇头。
“秦洛衡当年站天门之巅,斩落满地谪仙,虽为少年意气以及女子不讲理作为,但也削弱了上面的气运。否则以玄机赠了大半气数修为的实力,怎么能够躲天雷那么久。”
二人皆叹息一声,继续观着无人继续落子的棋局。寥寥十余枚棋子,透出不同的气息,成掎角之势的黑白两子上朝气蓬勃,浩然之气与剑气交错。
不远处一枚白子孤立,却隐约盯着剑气凌然的黑子。
“此子杀意太重。”
“蛮夷人便是如此,千万年未化的习俗。”面南老者轻笑,“也是如此,蛮夷经过如此多年,也未曾出一身系儒道气运之人。”
面北老者附议,同样摇了摇头。
朽木不可雕也。
随即二人望向北方,道:“这国运也临近变动了。”
“不伤经动骨,祸及基本,那些老家伙便不会出手。随年轻人闹去吧。”本来面南的老者道。
“哪有什么万世太平?无非是久分即和,合久即分罢了。”老人自嘲一笑。
每个朝代都有自己的气数,气数尽了,便是亡了。十国如此,一统天下的大秦亦是如此。
大夏尚是年轻人。背后又有一群老而不死的家伙撑着,想要早早夭折是不可能的,只不过不风平浪静而已。
苏城驸马府上此时就极为风平浪静。
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
虽说大夏外戚不干政事,但做为当今圣上的妹婿,手里还是握着这偌大吴郡的数条生意命脉,可所谓是皇室中的财神爷。而此时上官尧却没有一丝的财神气息,端坐在正位上皮笑肉不笑。
他面前的年轻人一脸真诚,向其询问着自家弟弟的下落。
年轻人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一拢正黑绣淡黄云纹长袍随风而动,明黄束发冠更是招摇十分。他那并不算得上英俊的脸上挂着令人不易起恶感的笑容,尽管那个笑容在上官尧眼中假得不能在假。
“太子殿下,二皇子与小女外出游玩,至今尚未归。”上官尧抬起那灰色的朴素长袍,把手从宽大的袖口伸出,作揖。
“姑父这般便过于纵容他们二人了。”作为大夏下一届继承人的他眉头一皱,似乎在责怪上官尧对两个小辈的管教过于疏忽。
上官尧脸色一变,一转即逝,马上又换上了笑容,道:“殿下说得不错,待他二人回来,必当好好教训!”
这话明显是摆态度给太子看,言语中亦有对他追问过度的意思。
太子哈哈一笑,道:“皇弟顽劣,这段日子废了姑父不少心思吧?”
二皇子和蔼可亲,表里如一,若说费心,那便是你让我费心了。上官尧心里暗自诽谤,却抱着手不断轻点着头颅,以表对太子殿下此番话语的认同。
看来京中传言与见闻连两分都不可信。久居苏城的上官尧听闻太子殿下善舞文弄墨,结交文人士子,饮酒作诗。以为这位太子殿下会有一股读书人的浩然之气,没想到却如政客一般的斤斤计较。
这般胸怀,以后如何担大夏之重担,如何为一国之君?
府外传来微细杂乱的声音,有护卫门房讨好般的言语,有急而不乱的脚步。在秦河携表妹夜游的陈玄之听闻自家皇兄到来,生怕他对驸马府说些不好的话,急忙赶来。
而紧跟着他身边的少女眉头微皱,有些许不快,却也没有轻易的表露出来。自小就喜欢与陈玄之混在一起的她很是讨厌太子表哥。不只是二人存在一定的竞争关系,太子那绵里藏针的肚肠也让少女大感如坐针毡。
陈玄之看那人坐在次坐之上,手捧一杯茶不缓不慢的喝着,心中叹气了一声,开口道:“皇兄。”
未等太子开口,陈玄之抱拳作揖笑道:“不知道皇兄入夜还前来吴郡,莫怪小弟有失远迎呀!”
“早在三天之前便从京畿出来了,为兄心急,也没命人送信过来道一声。乃为兄之过,皇弟不必如此。”太子晃了晃手,示意无关紧要。
“素来皇弟甚喜游山玩水,想必此番到苏城而来,结识过此地的江湖好汉了?”太子微微抬了眼睛,但眼神依然在那杯子茶水里面,没有移开丝毫。
陈玄之拍了一下手掌,道:“江湖好汉倒是没如何结识。但却是听闻了一位少年游侠的名头。”
“说来听听。”太子淡淡道。
“此人姓陈名余,年年有余的余。这说来也甚是巧合,前日与燕儿外出游玩,就碰见了这位少侠,算是有了一面之缘。”
太子微微哦了一声,道:“到苏城之时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