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缓缓跪地:“母亲请息怒,别气坏了身子,那就是媳妇的罪过了。”
“你的罪过,你现在说的倒是好听。”
“媳妇承认,媳妇是故意不来,故意躲出去的,可母亲有没有想过媳妇为什么要这么做?”叶佳瑶坦白承认。
她很清楚,琉璃事后一定会查传言从何而来,追根溯源,查到她这也不难,只有早跟尤氏坦白,自己坦白,总比到时候琉璃去告黑状好。
尤氏听她承认了,越发生气,没好气道:“你倒是解释给我听。”
叶佳瑶抬眼看着尤氏,小声说:“可否到母亲房里去说话?”
尤氏面色一凝,起身道:“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便走了出去,一掀开帘子,还真看到小雅站在外头,心中顿时不悦。小雅偷听被夫人撞见,心中尴尬又惶恐,忙侧身让了让。
叶佳瑶跟随尤氏去到正院上房,孙妈妈打发走了下人,上房十步以内都不许人靠近,这才关起门来。
“现在你可以说了。”尤氏冷冷道。
叶佳瑶道:“母亲,不是媳妇要说三弟妹什么,媳妇对三弟妹的确是怀了戒备之心,母亲说媳妇是小人之心也好,是小肚鸡肠也罢,媳妇始终认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三弟妹怀了身孕,万一出个差池,而媳妇又刚好在身边,那真是百口莫辩了。”
“本想着就这样不远不近的,等三弟妹生产之后,再图修好,然而,上次去普济寺,济仁大师给媳妇算了一挂,说是最近媳妇会有无妄之灾,让媳妇防着小人,避而远之。”
尤氏眸光一凛,脸色微变。济仁大师乃是怀宋第一高僧,高深莫测,想必济仁大师不会无端出此惊悚之言。
“媳妇本来也没想到这小人是谁,母亲可还记得,媳妇从普济寺回来那晚,母亲还为了媳妇不去探望三弟妹而生气,然后媳妇就去了,却是闻到三弟妹房中有浓郁的龙涎香,其中还夹杂了艾草的香味,媳妇一向嗅觉灵敏,但媳妇也不懂孕妇熏艾有什么讲究,后来媳妇去看大嫂,无意中说起艾香的事,就见大嫂脸色大变,问她,她又不说,媳妇心下生疑,就找了个大夫请教,才知道原由。”
尤氏面无表情道:“你既然知道了,为何不来告诉我?反倒在私底下散播传言。”
叶佳瑶苦笑:“母亲冤枉媳妇了,这件事,媳妇除了跟大嫂提过,就没有跟第三个人说起,便是淳于那,媳妇也没敢说,至于为何不说,媳妇有自己的考量,李御医乃宫中名医,尤其在妇人科方面,无人的医术能出其左右,媳妇想着,有李御医在,兴许李御医有把握救治,媳妇要是多嘴,把事情传扬出去,三弟妹肯定不高兴,白白惹她生气。”
“既然知道三弟妹腹中胎儿有恙,媳妇就更不敢踏足三弟妹的院子了,而此时阿阮又正好需要媳妇,她在金陵城又没别的朋友,她当媳妇是知己,媳妇自然责无旁贷,当然,媳妇也是存了点私心,正好借机躲开麻烦。”
“你说的倒是坦白。”尤氏瞪了她一眼,眼色却不是先前那般凌厉了。
“媳妇从来都是坦白之人,不该说的话,不是时候说的话,媳妇也有分寸。”
“母亲也知道,就在前日,三弟妹还说要吃冰激凌,母亲不知道的是,大前日,三弟妹还邀媳妇过去陪她说说话,母亲,今日大夫们的诊断您也听到了,胎死腹中多日,媳妇这要是去了,也许这会儿母亲和媳妇都该跪在宁和宫外脱簪请罪了。”
尤氏倒抽一口凉气,孙妈妈亦是色变。
“到时候,太后会治媳妇心怀记恨,残害妯娌之罪,会治母亲治家不严,照顾不周之罪,而三弟妹的滑胎,就不是她的问题,而是媳妇乃至整个侯府的责任。”
尤氏脸色暗沉下来,老二媳妇这番话,真是如雷击电闪,其实她一听闻琉璃熏艾,就知道事情不妙,用雷霆手段及时处理,心里担忧的无非也是这一层。
若是胎儿还有救,琉璃瞒着还说得过去,不想让大家担心,但是胎死腹中多日,以李御医的医术不可能不知道,她们还刻意瞒着,谁敢保证琉璃打的是不是这主意?
尤氏静静地看着叶佳瑶,慢声道:“只怕你从闻到艾香那一刻便清楚琉璃的胎儿有问题了吧?你不想出手,而借明秀之手把消息散播出去吧!”
叶佳瑶连忙跪下,尤氏太精明了,根本瞒不过她。只得坦白:“母亲英明,媳妇是怕三弟妹从媳妇这里无从下手,她若存了这样的心思,肯定要找别的替罪羊,而大嫂一点也不知情,万一着了道……”
“哼,你大嫂身怀有孕,足不出户,她能上什么道?”
叶佳瑶缓缓道:“母亲,您忘了,当年舒贵妃的第一个孩子就是因为冲了皇后腹中的太子……”
这个秘闻,叶佳瑶还是缠着淳于才问出来的。
尤氏大惊,忙喝道:“住口。”
孙妈妈似乎想起了什么:“夫人,您还记得前日您去探望三少奶奶,三少奶奶玩笑说,是不是该请钦天监的人来瞧瞧,是不是这屋子里的摆设,床位的设置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