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给了她号码,让她有空联系自己被拖走的车。
夏梦觉得一颗心暖暖的,坐在医生面前还忍不住夸自己遇见了好人,医生朝她笑一笑,说:“你自己看看镜子,就知道他们对你为什么那么上心了。”
夏梦从对面医生手里接过一面小圆镜,自己都吓了一跳,血被她盲擦的到处都是,糊了半张脸,脸上多处青肿,特别是眼睛,完全没法看。
夏梦又开始觉得自己可怜了,内心十分凄楚地问:“医生你看我鼻子是不是断了,我的眼睛呢,瞎了吗?”
医生说:“你鼻子好好长着呢,至于眼睛,瞎没瞎你还能没感觉?”
夏梦垂着头,说:“哦,那好像还不是特别的严重。”
“看你样子还挺遗憾啊,还嫌自己不够吃苦吗?”医生笑,说:“留院观察一晚吧,看看有没有脑震荡的状况。”
夏梦心想反正要睡觉,就开了一间病房住下来,只是医院饱满没能顶上单人间,双人间倒是便宜,可她刚一进去就被隔壁床震天响的呼噜声给炸清醒了。
护士来给她做检查,问:“家里人来了吗?”
夏梦傻乎乎的:“护士,我就住一晚,还要家人来?”
护士说:“当然了,我们这儿入夜人手少,要是之后有什么状况,家人能帮你找我们啊。而且大小也是住院啊,有个家人陪在身边,不会觉得舒服点吗?”
夏梦只好翻手机,夏美娟是第一个指望不上的,官泓紧随其后,通讯录里几百号人,拨到最后只剩下夏雪这么一个选项。
夏梦叹了口气,打给她。
夏雪那边接通电话的时候,声音起初有一点沙哑,听到她说住院的事情,一下子清醒过来,说:“姐,你干嘛了,怎么住院了。”
夏梦就是很怕有这样的效果,说:“小事,你来再说。”
夏雪鼻音都出来,说:“好的,好的,就来。”忽的有个男声插`入,声音甘醇地问怎么了,夏雪跟他说:“我姐姐住院了。”
夏梦不知怎么心扑通扑通跳,喊着:“夏雪,你别跟别人说啊!”
电话里一片杂声后,忽然静了下来,穆子川的声音响起来:“你怎么住进医院了,白天见你不是好好的吗?”
夏梦简直头大,说:“小事,我就是出了个车祸,其实不严重。”
穆子川说:“你出车祸了?”夏雪声音稍小的抽泣起来:“我姐出车祸了?”穆子川又说:“你等着,我们很快就到。”
我们?
麻烦夏雪已经是夏梦的无奈之举,没想到一带一,还劳烦穆子川过来。她内心是很不想他来的,一方面,之后要还人情很麻烦,一方面,穆子川对她有好感。
人不能一边口口声声说我最爱的只有男朋友,一边毫不介怀地接受其他男人的关怀……这不是蠢,完全是坏,还特别的绿茶。
夏梦不想做绿茶,所以才迫不及待跟他说自己有男朋友这件事,可他没有一点表示,她也不能真拿起扫把往外赶,万一人家要说这只是朋友的关心呢?
不出半小时,穆子川跟夏雪就到了。城市之大,半小时只够她从楼上下来,跑最近超市的,而据她所知,穆子川最近的片场离她可远。
可是夏梦也顾不上问了,五分钟前她的头就剧烈疼痛,这会儿天旋地转,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见到穆子川的第一眼,她往床边的一趴——
吐了。
穆子川惊了下,步子趔趄,镇定下来后,推着夏雪说:“去把医生找过来,我在这儿照顾她。”
夏雪吓坏了,忍不住哆嗦,又想去扶她又想去喊人,听到他的话,才像是被安了一根定海神针,她说:“那麻烦你了,穆导!”
夏雪十分狼狈,两侧头发垂下来,已经染上了污物。穆子川二话不说抱起她,四顾找不到承接的东西后,脱了自己外套垫在她脸下。
她头发柔软又纤细,穆子川轻轻捧起,如掬起一汪泉水。他声音柔和而低醇,不停说着:“没事了,我在这儿。”
穆家偏爱小儿子,活了几十年都是被人精心照顾的穆子川,头一次照顾别人。虽然手忙脚乱,动作也十分生疏,但也好过没有。
夏梦吐完后,穆子川抱她躺回了床上,先用湿布给她擦干净头发和脸,又把地面也清洁了一下,再回来,她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夏雪跟穆子川传达了医生的话,又从他手里接过了毛巾,刚拿到手里就吃一惊,说:“你拿冷水洗的啊,好冰啊。”
再展开来,血渍都没洗干净,毛巾上红一块白一块,还有血丝沾上面。她看不下去,说:“我去弄点热水来给她洗,你先看一会儿。”
穆子川实在不擅长这些事,冲她点点头,端了张椅子过来,兀自坐在她床头,真的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夏梦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衬着白如玉的底色,红得让人挪不开眼。修长的脖颈里也有血,因为早已干透,颜色发褐。
正月里仍旧很冷,她穿一件素色的羽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