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方尘回到方家之时,夜幕已是彻底拉下,星斗点缀,银月如盘,偶有云雾遮掩。
咚咚咚!
两扇厚重的大门,早已关闭,方尘一脸疲乏的倚靠在木甲门上,很是困难的抬起手,用力敲打着。
不一会,大门打开了一丝缝隙,一缕灯火光芒照耀而出,一个灰衣老者走出,旋即一脸吃惊,望着那浑身沾染血污的少年,老者连忙上前,想要搀扶,随后一股骚味钻入他的口鼻,皱了皱鼻子,老者道:“尘少爷,你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我没事……”见他要来搀扶自己,方尘略微低头,目光轻闪,抬起手臂,阻止了下来,道:“此事还请不要告诉族长。”
没有与老者过多言语,声音一落,在老者奇异目光中,方尘艰难迈着如灌了铅的沉重步子,慢慢,慢慢地挪向自己的房屋。
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来不及将门给关上,在方尘心神稍微有点放松时,小脸却是猛然苍白,眼睛缓缓闭上,身体顿时向下倾斜,最后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历经一个阴玄境高手的袭击,和一段不短的艰苦路程,如今他终于力竭了,再也没有精力去坚持。
不久之后,方尘房外一群人匆忙赶来,望着那没有关上的房门,为首者方战雄从那开着的门缝中,他看到了部分倒在地上的身体,当即心中便是一沉,脸庞不怒而威。
显然,他们都是那开门老者唤来的,方尘重伤这件事,其不可能,也不敢知情不报,那种下场,他不用去想,也知道必定会很恐怖,毕竟,方尘是方家的第一天才。
“方……”
一个看起来年龄要比方尘大上些许的少年,想要喊出声来,却是被一旁的方战雄抬手给打断,少年当即噤声,而后随着众人走入房内。
这些人,可以说是方尘最亲近的人了,年轻者中,两个少年是他的堂兄,一个少女是他堂姐,还有两个中年人,一个是他的大伯,另一个则是他的二伯,方彬宇。
方尘的二伯,方彬宇是个阳玄境强者,在方家内属于绝对的高层,名字很是儒雅,人看起来是个很沉稳的中年男子,但真正了解他的人,可不会这样认为,知道其心狠手辣,出手毫不留情,是紫炎镇上少有的绝对不可招惹的一类人。
因为,曾经有过一个土匪寨子劫持了方家的一批重要物资,押送物资的人中,侥幸有几人逃脱,回来报信,而后当天夜里,方彬宇便是提着一柄乌黑长枪,一身冷冽气息的独自踏出了紫炎镇,直到第二日,才有人发现,一柄乌黑长枪上,插着一个人头,静静驻立在紫炎镇前,那种弥漫煞气的场景,不少人都是亲眼见到。
有人认识那颗头颅的本人,是一个土匪寨的寨主,随后又有好奇者寻到那个寨子的领地,看到了一幕幕血淋淋的场景,消息也随之传回了紫炎镇,一直默默无闻的方彬宇,自此声名大噪,被当地各大势力列为最不可轻易招惹之人,威吓八方。
“什么味道?”
方尘的一个堂兄闻到了一股异常骚臭的味道,忍不住捂住鼻子,这股异味和方尘身上不轻的伤势,几人都是隐约猜测出了少年究竟遭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心中都是震怒。
“尘儿今日去了羽阳城,想必是被那里的人所伤……”方战雄威严的脸庞上,一抹冰寒凝聚,望着那看起来没有什么伤痕的少年,声音低沉道:“行了,这里交给我就好了,你们都先回去吧。”
几人面面相觑了一会,最后都是听从他的话,离开了房间,方彬宇转身时,那一直面无表情的脸庞上,露出了一抹如同凶狼般的表情,平静的眸子里,一丝杀意闪掠而过。
“莫要冲动,放心,此事我不会就此揭过,不管那个人是谁,我会让他知道,得罪我方家的后果。”平淡的声音,自方战雄口中缓缓传出,他了解自己这个二弟,知晓他平日里虽不与方尘有过多接触,实际上在暗中,却是一直关注着后者,当初,其与方尘父亲方天南的关系最是亲密,任何事务,两人都会结伴而行,如今方天南失踪,他这当伯伯的见到侄子身受重伤,心中早已充满怒火。
“我知道。”方彬宇眼角余光瞥了眼昏迷的少年,漠然道,倒不是他对方战雄冷漠,而是性格如此,对任何人都不喜多说无用话语。
随后,他离去。
方战雄伸出手,浑厚无比的元力汇聚在掌心,而后从方尘身体上方缓缓换换划过,为他治疗伤体。
如此来回不断,半个时辰后,方战雄离开,一个下人来到方尘房间,帮他更换衣衫,擦拭身子,而后关上房门,离去。
…
夜晚,月光倾洒大地。
房间中,方尘闭目熟睡,体内伤势在经过其大伯的调理后,已是好上大半,剩下的伤势,则是需要用时间,和一些补体药物来熬炼。
一缕缕柔和月光,自窗外射入房内,一些月光落在地上,一些则是笼罩着床榻上的少年。
忽然,一道在月光照耀下,显得暗红的小影子,从窗外飞了进来,最后悬浮在床榻上方,仔细一看,竟是那枚被方尘扔掉的赤玉指环,突然间,一种极为温和之力,以指环为中心,在方尘身体上空,扩散而出,形成一种透明的帘幕,包裹着少年,那种波动,居然将月光都是扭曲了起来,可以看到,一点红光在指环中心绽放,并不强烈。
在红光闪耀的同时,那原本透明的帘幕,竟都是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