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的女眷除了少数人,大部分人的脸色都被吓得苍白似纸,出嫁的皇女忙把头躲到驸马的怀里,未出阁的也赶紧让乳娘抱着安慰,总之就是不敢看。
宗亲与大臣们俱都皱紧眉头,永阳公主这举动太出格了。
“永阳……你这是什么礼物?”皇六女萧霜在夫婿的怀里瑟瑟发抖地出言指责,萧霓一定是故意这样来吓她们的。
谁似她,小小年纪就能手刃生母,畜生果然就是畜生。
她眼底的鄙夷更甚。
太子萧湛看到萧霓这出格的举动,正要出言发难,太子妃马兰萱苍白着脸色在案下拉住他的袖子,难得皇上刚让皇后安抚住不再挑他的毛病,他还要跳出来惹事?
萧湛怒瞪妻子,咬牙低声道,“你快住手。”
“太子殿下,切不可轻举妄动,娘娘还没有反应呢。”马兰萱忙朝申喻凤的方向努了努嘴。
萧湛看向母亲,只见到母亲死死地盯着那人头看,一时半会儿,他也摸不准母亲是何反应,思及刚才的举动,他当即没有再强要出头。
马兰萱见状,这才松了口气,松开他的袖子。
太子夫妇二人的反应,萧霓尽收眼底,不由得赞赏地看了眼马兰萱,这女人倒是一向的精明。
马兰萱硬顶着萧霓让人毛骨悚然的目光看回去,输人不输阵,她袖下的拳头握紧,她是不会轻易被她的举动吓到。
天启帝萧琰初时也如申喻凤一般紧紧地盯着那人头看,他是帝皇,哪会这么容易就被一个人头给吓到?
渐渐的,他的眼里有着兴奋的光芒。
申喻凤的眼角一直盯着萧琰的目光看,待看到他眼里的兴奋之情,她顿时心知今晚这一仗她是败给了萧霓。
纵使输了此仗,那又如何?她的地位稳如磐石,不是一个萧霓就能彻底动摇的。
她很快起身,当众朝萧琰行了一个大礼,脸带笑容大声道:“陈国逆贼已除,臣妾恭贺陛下彻底将陈国收入囊中无后患之忧。”
申喻凤这声音一响,群臣回过味儿来。
他们这回定晴再看这死不瞑目的人头,当即就认出此人头正是陈国的国君魏彦,皇八女萧霓的夫婿,即皇后申喻凤口中的逆贼。
没想到,当日大军攻陷陈国都城之时,放火烧了宫殿,从密道逃走的陈国国君魏彦会身死在其妻手中。
他们看向萧霓的目光不禁带了几分畏惧,这个公主实在冷血地令人可怕。
萧霓却不在乎他们的目光,如果她在乎就不会当庭献上这人头,在她苦难的岁月里面,他们都不曾帮助过她什么,也别指望她会照顾他们的情绪。
再者她是皇女,非皇子,采取怀柔的手段收获人心一来不容易二来也不会顺利,还不若这样直接震憾他们,让自己的形象在他们的心中定格。
无论是拉拢还是忌惮,她统统无惧。
须知,不招人妒是庸才。
“贺喜父皇完全掌控陈国。”她当即也跪下行大礼。
随着她的声音一落,众臣起身整齐地朝最高座位上的天启帝行大礼,太子萧湛见状,纵使心有不甘他也得跟着起身跪下。
千想万想都没想到那人头居然会是魏彦,萧霓算你狠。
他恨恨地想着,膝盖随大流地弯下。
皇二子萧沛的目光暗地里看向萧霓,这会儿他在估量与之结盟会给他带来什么好处,萧霓这次回来亮相太惊艳了。
“臣等恭喜陛下得偿心愿。”
发动战争占领对方的都城很容易,但要斩草除根太难,如果魏彦从陈国逃出去寻求别国庇护,后面麻烦事会接踵而来,这于他们楚国来说并非好事。
速战速决是最好的,其他国家要插手陈国事务也找不到个傀儡来操作。
天启帝高兴地哈哈大笑,这下子他的烦心事减去大半,这个女儿果然立下大功,他满意地看向大殿中央的萧霓,“众爱卿平身,霓儿立下此大功,想要什么奖赏尽管出声,父皇一定会满足于你。”
这是自萧霓手刃生母后,萧琰第一次称呼她的乳名。
慢慢由海嬷嬷扶起身的申喻凤握紧拳头,涂着丹蔻的手指陷入肉中她也没觉得疼,眼角斜睨一眼萧霓,再收回目光时,她已是波澜不惊。
萧霓等了一晚上就是等天启帝这句话,这也是她坚持要回楚国的原因所在。
表面上看来她已经得到了陈国,可还名不正言不顺,她要做到万无一失。
她抓住这机会正色道,“父皇谬赞,儿臣受之有愧,不过儿臣在陈国生活四载,更了解陈国的风土人情,还请父皇将陈国做为儿臣的封邑。”随后抬头直视父亲那张脸道,“儿臣愿为楚国守住这要塞之地。”
这胃口太大了,群臣不禁哗然。
萧霓到底只是一名公主,哪怕立下大功,也不能这样厚颜无耻地讨要陈国当做自己的封邑,从古至今都没有这样的先例。
“皇上,此不可,这样的例子一开,后果不堪想象。”
在今晚一连串冲击下,终于有大臣出声劝阻。
太子萧湛坐不住了,这是他未来的国土,凭什么要让给该死的萧霓?
“父皇,八妹这是异想天开,纵使拿下了陈国八妹居功至伟,但也不能以此做为奖赏,还请父皇三思。”
“太子所言差矣,就算八妹是一介女流,那也不能否认她的功劳,不过是一个封邑罢了,再者父皇一言九鼎,岂能反口?”
萧沛也立即起身与太子唱反调。
萧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