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和刘伶拜别了谢家众人,一同骑马出了城。黄尘古道、烟雾漫漫,晨风中有一丝萧瑟。策马徐行,刘伶向宇文长风道:“你即刻便要回金陵去,我也要去河间府探访故人,就此别过。”宇文长风和他认识时间虽不长,但甚为相得,此时要离别,心中怅然,道:“小弟和刘兄一见如故,此一别不知何年才能相见。”
刘伶打开酒葫芦喝了一口酒,扔给宇文长风,道:“君子之交淡如水,将来总有相见的时候。”宇文长风接过酒葫芦,仰脖喝了一大口,赞道:“好酒!下次再遇刘兄,定要不醉不归。”“我饮酒从未曾醉,只怕我饮到一半,你就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刘伶笑道。宇文长风将酒葫芦还给他,两人同时大笑。迎着旭日,往不同的方向各自前行。
相亲
回到金陵齐王府,宇文长风立刻去拜见了齐王夫妇。他的母亲、齐王嫡妃兰陵长公主冷冷的打量着站在堂下的儿子,道:“你此去陈郡可有收获?”宇文长风微微一笑,道:“收获甚多。不仅结识了平时难得一见的朋友,还长了不少见识。”
长公主哼了一声道:“谢家寄来谢帖,委婉的提到惠芝小姐已与太原王家的公子订亲。”“这很好啊,惠芝小姐秀外慧中,和那王家公子正是绝配。”宇文长风听了这话,也替惠芝高兴。
长公主见儿子有点心不在焉,心里很不高兴,拍了下桌子道:“你若不是故意的,怎会不如王家公子?长风,临行前本宫是怎么交代你的?你已经到了娶妻的年龄,惠芝小姐才貌出众,陈郡谢氏又是名门望族,和咱们门当户对,这桩姻缘再美满不过,你却一点也不知道珍惜。”“母亲,才貌出众的女子多了,您只是没见到而已。”说到这里,溪月的倩影浮现在宇文长风心头。
长公主见他脸有笑意,似乎在想心事,只得无奈的摇摇头。“你既已经回来,过两日就进宫去拜见太皇太后和皇后,她们一直念叨你。”长公主吩咐了一句。“外祖母和姐姐整天闲着无事,倒不如出宫去逛逛。”宇文长风随口说了一句。
若在平时,长公主少不得要斥责一句胡说,此时却点头道:“皇上前几日才说,在金陵行宫住的腻了,想回洛阳住一段时间。皇后必要同去的,你跟着去护驾。”
宇文长风自弱冠起,就挂了三品右将军的闲职,虽然平时并没有真正的军务,但遇到皇帝出巡这样的大事,少不得要跟着御林军随侍。想到护驾随侍一点空闲都没有,非常无趣,不由得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长公主瞥了他一眼,道:“你也该收收心为朝廷效力了,不要再沉迷于呼朋唤友、游乐山水。男人如不能建功立业,枉活一世。”
“母亲——”宇文长风见长公主唠叨个没完,忙打断她,“我累了。”长公主也知道他长途跋涉回来,必然困顿,这才挥挥手示意他下去。宇文长风如释重负,拜了一拜就走了。长公主疼爱的看着儿子的背影,无奈的叹息一声。
数日后,宇文皇后比宇文长风大了三四岁,一直非常疼爱这个弟弟,听宫女说他在殿外求见,忙吩咐让他进内殿来。
“长风,本宫正要问你,听母亲说,那谢家的小姐已经许了别的人家。怎么回事,难道你竟会给别人比下去?”皇后疑惑的看着宇文长风。宇文长风不想多解释,只得泛泛的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我强的人多了。”
“哼,本宫可没糊涂,若不是你背后捣鬼,老谋深算的谢亭能不攀齐王府的亲家才怪。”皇后根本不信宇文长风的说辞。凭她对谢亭的了解,知道谢亭一心想结这门亲,若不是有什么隐情,绝不会轻易将女儿许给别家。
“事情已经成这样了,母亲和姐姐又何必追究来龙去脉,我就不信我娶不到好女子。”宇文长风当然不能照实说出他在陈郡的作为,只好表明心迹似的说了一句。皇后这才满意的一笑,道:“你若是看上谁家的女孩子,一定要跟本宫说。本宫亲自替你做媒。”宇文长风展颜笑道:“这点小事何须劳烦皇后亲自出面。”
“怎么是小事,你选媳妇成亲对齐王府、对本宫都是大事。”皇后见他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宇文长风这才道:“如果我喜欢的女孩子,她已经有了心上人怎么办?”皇后闻言一愣,随即笑道:“只要她尚未出阁,你就去把她抢过来好了。对了,她是哪一家的?”
宇文长风笑着摇头,“没有哪一家,我只是打个比方。”皇后见他不肯说,侧目向他一笑。宇文长风瞧见她的神情,知道她目光里的意思是:‘你看你,还瞒着姐姐’,不禁低了头怕给皇后看出他有心事。
皇后端起茶碗品了一口茶,又放下茶碗,缓缓道:“三日后,本宫要在瑶光殿办茶宴,到时候你别忘记进宫来。”“是不是广邀城中名门千金来参加茶宴?”宇文长风一听就知道皇后的意思。皇后愣了一下,笑道:“你既然说还没有意中人,本宫当然要替你物色合适的女子。”“姐,你饶了我行不行?”宇文长风一脸苦恼的看着皇后。“不行!”皇后轻轻说了一句,那语气却不容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