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自话:“还挺多的,我吃不完啊。”
岳峰差点跳起来:“谁说给你吃的了,你连口汤都别想喝……”
季棠棠嫌他聒噪,抬起头啪一下亲在他左脸上,然后没事人一样,又低头拿勺子搅锅里的粥。
岳峰让她这一下子给亲懵了,半天才捂着脸咬牙切齿:“太不庄重了……”
说归说,脸扭到她看不见的地方,登时就绷不住笑了,笑完了又回头严肃地批评她:“公开场合,注意一下影响。”
季棠棠老老实实哦了一声,哦完之后无限感慨:“还不就是为了口吃的,做女人真不容易……”
岳峰彻底给气乐了,他伸手去揉季棠棠的头发:“棠棠,你怎么这么好玩儿呢……”
正闹着,塌方的另一头有车摁喇叭,不一会儿有个师傅手脚并用地从土堆上爬过来,大老远就冲着这边挥手喊:“一时半会通不了啊,哥几个有掉头走的吗,帮个忙成吗?”
这也是路上常见的,一旦塌方,整起来少则几小时多则一两天,岳峰和季棠棠是不赶时间,闲下来权当度假了,有些请假掐点出来的,时间耽误不起,往往会掉头原路返回或者改走其他的道,另外几辆车的人很快聚拢来,有几个小声商议着:“要么掉头吧,下次再来,这么冷,又没什么吃的,冻病了不值当的。”
说话间,那个师傅已经到面前了,他戴个狗皮帽儿,穿长到膝盖的羽绒服,脖子上还围了围巾,包的跟熊似的,近前就给人团团作揖:“不好意思啊,我车上有个女孩,出了点事,回去的机票买的兰州的,得从北头走,谁知道又塌方了,这儿没班车,你们哪位掉头的,帮忙带过去成吗。”
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出门在外,尤其是在藏区,汉人间彼此多几分亲切,也就乐意帮这个忙,一番商量之后,有一辆雷克萨斯的车主点头了:“我们往北回,虽然不到兰州,但能把她带到交通枢纽,去兰州也方便,你看这样成吗?”
那师傅高兴坏了:“成成成,这可好了,女孩儿在我车上哭呢,又晕车吃不下东西,可心疼人了。”
雷克萨斯的车上还有个三十来岁的女的,应该跟车主是夫妻,她挺好奇地看看塌方的另一头,虽然什么都看不到:“出什么事儿了?”
那师傅也挺纳闷:“听说是跟男朋友一起出来旅游,临开车的时候男朋友不知道看见谁了,急匆匆下了车让她先走,说是自己赶下班车到,这可好,小姑娘家自己到了九寨,左等右等男朋友也不来,人生地不熟的,可不就吓坏了?打电话回去一问,更糟,那头说人是跟她走的,根本没回去,两边一合计这等于失踪了啊,这事情老严重了啊,所以找车往回赶呢,等着去机场改签……谢谢啊大妹子,我把那姑娘领过来。”
那师傅道了谢,原路过去领人,雷克萨斯的车主在这头倒车做准备,不一会儿人领到,是个挺年轻的姑娘,看样子比季棠棠还小了几岁,扎着马尾辫儿,模样儿挺清秀的,皮肤也白净,就是眼睛哭坏了,肿的跟个桃子似的。
雷克萨斯车上那女的过去牵了她手安慰她:“妹子别哭啊,说不定是自个吓自个,其实什么事都没有。”
那姑娘含着眼泪点头,点着点着眼泪又下来了。
那师傅在一旁唠叨:“她这一路一直哭,又不吃东西,硬让她吃吧,半路就吐了,估计是吃不惯,路上没饭店,也没点清淡的吃食……”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说给她们听的,季棠棠抬头看岳峰,岳峰耸耸肩:“那就分点呗,也吃不穷咱的。”
季棠棠特喜欢听岳峰用这种口吻说一些老土的词儿,比如“咱的”、“媳妇儿”,听着特窝心特自己人——她找了个纸杯给舀了点粥,过去递给那女孩儿:“吃点热乎的垫垫,空腹坐车更容易晕,这一路有的你受的。”
那女孩接过来,感激地看了季棠棠一眼,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季棠棠的眉眼挺熟的,迟疑了一下,忽然就问她:“咱们见过吗?”
季棠棠有些惊讶,她仔细看了看那女孩,然后摇头,但自己也不太确定:“没有……吧?”
她在路上,遇到形形色*色的面庞太多了,除非是很特别的,要么还真记不住。
那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再次跟她道了谢,看着季棠棠走回到岳峰身边,小口小口抿粥的时候,她又注意地看了季棠棠好几次,她几乎已经确信一定是跟她见过的了,到底是在哪呢……
她皱着眉头,再一次往季棠棠的方向看过去,这一次季棠棠侧着身子,没看到她的正脸,却看到了她投在车窗玻璃上的影像。
车玻璃是茶色的,自然而然把人的整体气质往清冷了去拉,眉眼也只勾了个轮廓,相对模糊……
那女孩浑身一震,她突然想起来了。
自己跟季棠棠确实是见过的,在古城,夏城的门口,当时她拉着自己,买了包瓜子,慢慢剥了很久。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