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惑,”甘罗微微一笑,他双手环抱在胸前,一个人迎着学徒们的目光毫不胆怯,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们,说:“只是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吧。”
“这次来,我就是要来和大家谈一谈的,所以,有事可以举手,”他做了个请,慢条斯理地说:“现在我先解答薇薇安的疑问。”
一众学徒本也是满心疑惑,准备举手提问,可是被甘罗这么一压,也毫无办法,只要耐着性子,也好奇领读薇薇安到底问了一些什么,目光分散了一些到这个骄傲矜持的少女身上。
“薇薇安,你先站起来。”甘罗做了个请,说:“请你重复一次你刚才的问题。”
薇薇安眨了眨眼睛,她也不害羞,大方得体地站了起立,也做了个请,说:“我是问,我们在朗诵入眠诗的时候,老师您有反复摇头,是不是我们的朗诵有问题?”
甘罗笑容渐盛,他摆了摆手,也不回答,反而开口问说:“薇薇安,你平时有兴趣做什么手艺吗?”
“有,”薇薇安疑惑地点头,她开口说:“我平时在家喜欢帮做针织活,还有刺绣。”
她看了看周围的学徒们,继续说:“这很稀疏平常,女生们都多多少少做过的。”
“是拿去卖,帮补家用么?”甘罗继续问。
薇薇安摇头,她伸出手指绕起肩上散落的卷发,说:“很遗憾,我家并不需要帮补家用,而且我做的东西,为什么要卖出去呢?”
自尊心很强啊!甘罗微微一叹,不过他最喜欢打压这种强势的小女生了,他双手撑在讲座上,身体微微前倾,说:“你对你的针织有自信么?”
“如果在我这个年龄段,我还是有信心的。”薇薇安点头,她挑眉望了望旁边的女生们,心中有些放松,这个老师到底想说什么?
“那如果,”甘罗循循善诱地说:“有人侮辱你的针织,那该怎么办?”
“他为什么要侮辱我?”薇薇安一听到这侮辱种字眼,马上炸毛了,她刚失态,又马上清楚过来,自己这句话说得很奇怪,不由得轻咳一声,说:“为什么要侮辱我的针织?”
“因为这针织对于他来说?真的做得太差,差到没法看!”
这虽然只是假设,也实实在在地骂到了自己身上,薇薇安一下子怒了,她也不是傻瓜,这不就是在回应自己的问题,说自己这些学徒侮辱入眠诗吗?
薇薇安铁青着脸庞,她是家里的天之骄子,在小时候经历建国战争之前,也是跟有奴仆的,现在呼吁人人平等,这她也忍了,只是把那份骄傲藏在心中,可是这个老师竟然第一个拿自己开刀,这真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她也没想过,是自己首先,找甘罗开的刀。这位颇有贵族气质的少女秀眉一挑,开口辩论说:“您是想说,我们在侮辱入眠诗这件针织品吗?老师?”
“这可是你说的,”甘罗微笑着摊手,他歪头看着这位因为在人前落了下乘,从而恼羞成怒的少女,笑容越来越盛。
薇薇安一看这个笑嘻嘻的老师,气就不打一处来,她做了个请,说:“您说我们在侮辱入眠诗,是有什么地方读错了么?我有自信绝对没有一丝差错,请老师不要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吗?这少女火气也是真大,甘罗虽然不是巧舌如簧的人,可他也胜在比这个少年少女年长,甘罗丝毫不怒,慢条斯理地继续打比方,说:“如果一块宝石落到了不识货的商贩手中,就会被当作玻璃....”
“请您直接指出错误!”薇薇安鼓着嘴巴,再次打断了甘罗的话语,这甘罗就好像充满弹性的棉花,自己刚才越过师生阶级,直接挑刺说他胡言乱语,这家伙而言不动怒,反而又继续扯开话题。他是想说我们是不识货的商贩么?
“好好好,”甘罗扫过台下众人的脸庞,说:“我刚在在听了你们的入眠诗之后,得到了一个很简单的结论,那就是——”
“狗屁不通!”
“哇!”众人再是一片哗然,这个老师也太不给面子了吧,劈头盖脸就是一句狗屁不通直接砸在他们身上,他们再怎么不济,也是首都牧师院的学徒啊!这首都两字怎解?就是说他们是全国最顶尖牧师院的学徒,这带着西方口音的老师,竟然这么武断地下结论,说他们的朗诵狗屁不通?
甘罗在骂人,那薇薇安当然是首当其冲,她双手紧紧地抓着,心中羞怒交加,羞的是自己在那么多同龄人面前被老师狠狠地骂了,虽然骂的不止是她一个人,可是这句话就相当于是回答了自己之前的问题啊!
她也怒了,她怒的是那么多年,都没有人敢这么骂她,她是一个富家子女,父母安排她进修牧师,也是因为牧师比较清闲,就是读读写写坐坐,比那些针织骑马射箭好太多了。这些年来,所有人对她说话,都是低声细语,现在这个老师竟然这么对自己说话?
薇薇安双手握紧,她有些不服地梗着脖子,说:“对于朗读,我也不说在多好,至少我们是有在和各个地方的牧师院交流之中,获得好评的。您初来驾到,如果不懂得好坏,就不要多加评论!”
薇薇安这句话中虽然还带着敬语,可言语之中已经不把甘罗当作是一个老师了。甘罗心中自有打算,他等着薇薇安说完,继而开口说:“你说我不懂好坏,很好,我就问你,入眠诗这个词怎么解?”
“当然是睡前助眠的诗句。”薇薇安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