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不知是哭还是笑。
洛明光放下手来,她有些累,但脸上却是轻松无比的笑容。她知道她能求下雨来,但从没试过,自学会异术,她从施展过如此大的神通。
她低头含笑望着下方激动万分的百姓,心中异常欣慰,能用异术为天下百姓做点事,也不枉费来异世一遭。
她一步一步缓缓从高台上走下去,提着裙摆,身上的大衣裳已被雨水浇透,小脸白得有些不自然,虽然微笑着,但那笑容带着疲惫。
欧阳实当先迈上一阶,伸出手犹豫一下,才托在她手臂下方。
欧阳华也意识到了什么,同时搭手上去,扶住她另一边手臂,声音穿透雷雨,“您这是怎么了,可是累坏了?”
洛明光含笑点头,轻轻道:“是有些累,我歇歇。”
说着不顾石阶尽湿,就在那上面坐下下,任由雨水顺着白瓷一般的脸颊往下流淌。
百姓们蜂拥而来,在前面跪了一地。
“感谢国师大人,您救了全太平府百姓的命啊!”
“玄女娘娘请受小民三拜!”
“国师大人真神人也!”
各种声音纷纷而来,盖过暴雨之声。
先前被堵了嘴,绑住手臂的老者踉跄而出,扑倒在洛明光面前,以头抢地,嘴里呜呜有声不停磕头。
洛明光忙站起来,示意欧阳华给他松绑,嘴里道:“老丈快快请起,份所当为,当不得您老这样!”
“当得,当得!国师大人当得!”人群中一人大着嗓门吆喝一句。
众人纷纷应和,有人举起手来高呼国师当得,余人尽皆跟随。
瓢泼一般的大雨中,登时臂举如林,所有人振臂高呼:“国师!国师!”
被这气氛感染,太平府官员们也跟着振臂呼喊,徐林也忍不住举起自己的手臂。
欧阳兄弟热血沸腾,有这样神通的主母,他们主子的大业岂能不成?
洛明光含笑道:“多谢乡亲们抬爱,身为国师,为百姓们做事是应当的。我有点累了,要回去休息会儿,大家也都散了吧!”
她的声音不高,轻轻柔柔,在万众高呼、雨声哗哗中,依旧清清楚楚传进每一个人的耳中。
百姓们急忙相互推搡着让路,有的道:“国师大人保重啊!”
有的道:“快,快退后,让开点!”
苏知府急忙招手,“快,把国师大人车赶过来!”
亲自去打起帘子,请洛明光上车。
车马远去,被雨水阻断的看不清样子,大雨中人们依旧挥着手久久停留。
太平府、清源府、大西府三地连降三日大雨,旱情得以缓解后,天才放晴。
洛明光也在别院整整休息了三日,才算恢复了元气。不管是除旱魃,还是祈雨,都要耗费精血,她也毕竟还是人,是人就会累。
这三日间,不断有百姓送来自家省下来的鸡蛋、母鸡等物上门,徐林没收,好言好语把人们劝走,一转眼,那些东西就被留在大门外。
苏知府及当地官绅也是什么药材补品的流水般往别院送,这个徐林倒没有客气,照收不误。
等天气晴朗,路面彻底干透,洛明光便告辞离开太平府。
在这之前,大雨刚刚降落,就有加急奏报把洛明光在太平府的作为送往淳和帝案头,国师大人的神迹飞快在京中流传,然后通过流动人口,迅速向大齐各处传扬,国师威望节节攀升。
此时已经是祈雨过后的第十日了。
这里已经是太平府城外,百姓和当地官员直送出十里之外,
与洒泪的百姓再三辞别,洛明光的马车才得以通行。
又行里许,道旁站着两人,一个长袍缓带,身材颀长,另一人膀大腰圆,髭须戟张。
正是梵听和申屠。
走在队伍前的徐林因为见过这两位异人,便抬手让队伍停下。
洛明光下了马车,就站在车旁双手交叠于胸,欠身为礼。
二人双双抱拳,深深躬身。
礼毕各自静静无言,转身背道而行。
队伍继续行了七八里地,在此分作两个方向,一条是返回京城的道路,另一条则是折向西北。
洛明光叫停队伍,自己从马车上下来。
“徐大人,一路多成关照,我就不随大人进京了,咱们就此告辞!”
这怎么说的,怎么突然冒出这一出,皇上命他随行保护国师,结果他自己回去了,怎么跟皇上交代啊?
徐林愣是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反映过来,怎么就突然决定不回京了呢?
“国师大……大人,您不回京要去哪里?皇上命卑职无论如何要保护着国师大人毫发无伤回去,您不回去,卑职可怎么跟皇上交代?”
“那是徐大人你的事!”欧阳华接了一句。
“大旱之后必有蝗灾,太平府、清源府和大西府三地赤地千里,蝗虫没有可吃的,很快就会往受旱灾影响的广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