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安彤拿了米,就躲进了厨房。
鱼安彤将米洗干净,摩拳擦掌,“哼,煮粥这么简单,我怎么可能不会。”边嘀嘀咕咕,边洗着米,回忆着鱼小雨做饭的情形。
“不对,我这不是要惹不痛快么?”深深唾弃自己的奴性,鱼安彤瞪着水中的米反省。
双眸闪过一道诡谲的光芒,鱼安彤盈盈一笑,哼着歌谣,双手在桌上拍打着节奏,“我家有只小毛驴,从来都不骑……”
轻快的歌声从里头传来,尉迟盛远剑眉微拧,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若有所思看着厨房的方向。
没一会,鱼安彤便出来了,双眸明亮如星,嘴角弯起微笑的弧度。
与尉迟盛远四目对视间,鱼安彤笑容璀璨,一脸关切:“你怎么还在看文件?”
尉迟盛远深眸微缩。
鱼安彤心中一跳,讷讷道:“你看着我干嘛?”
尉迟盛远敛去眼底中的犀利,低头继续看文件,语气淡淡道:“看着人说话,是一种礼貌。”
太虚伪了!你大爷什么时候不是眼皮都不抬一下直接下命令的?鱼安彤心里吐槽,面上却一副受教的表情,舔了舔唇,随口道:“你休息一下吧,虽然已经没什么大碍,太费神也不好。”
尉迟盛远深深看了鱼安彤一眼,再次低头。
正当鱼安彤以为尉迟盛远坚持己见的时候,竟惊奇的发现,那家伙在收拾手里的文件了。
并非尉迟盛远听话,而是相对于文件,鱼安彤脸上那昭然若揭的算计更吸引他。对于精力高度集中,工作强度一直超额的尉迟盛远而言,这不啻为一种解压方式。
鱼安彤自然不知道,某只老狐狸正磨着爪子挖坑,等着她往里头跳。
这太惊悚了!难道今天的魅力爆表了?鱼安彤心突突地想着,努力扬起一抹自认为很妩媚多情的笑容,仔细观察着尉迟盛远。
几乎秒懂鱼安彤的想法,尉迟盛远嘴角抽搐了一下,尽可能让自己表情得和善一些……然,不过数秒,听见鱼安彤神来的一句,脸上的笑容便龟裂了。
“我是有孩子的人。”
尉迟盛远脸色急转直下,鱼安彤打醒十二分精神,全身备战状态瞪着尉迟盛远。
见鱼安彤一副防狼似的表情,尉迟盛远爆红的脸急速转黑,目露凶光瞪她。
鱼安彤将他的转变完全理解为恼羞成怒,斩钉截铁道:“我对先夫阴影挺大的。”对的,先夫。那个该死的男人,鱼安彤突觉这样子称呼他实在太符合心里对他的诅咒了。
想起鱼安彤可能就是当初的那个女人,不禁对她口中的“先夫”对号入座,目光挑剔地看了一副认真戒备的鱼安彤,深深吸了口气,忍住上前把她掐死的冲动。
“我以为你很爱你的丈夫,毕竟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尉迟盛远死死瞪着眼前这个胆儿忒肥的女人。
虾米?臭男人可比不上我儿子的一根头发,尤其是趁人之危的臭男人。鱼安彤将之前对尉迟盛远的同情远远抛之脑后,完全将他视为阶级敌人。爱他?门都没有!抱歉,连窗也封死了。
鱼安彤笑容可掬看着尉迟盛远,毫不吝于分享自己对“先夫”的爱意,“爱,当然爱。我最爱他在被子里放屁的真实感,最爱他每天亲我脚趾头的小贱样,最爱他……”见尉迟盛远脸色发黑,鱼安彤爽极了,还不忘得意忘形再接再厉赠送未来规划,“我更爱他的大度慷慨,所以我决定,一定会找个好男人,带着孩子改嫁,让对方把小雨当亲儿子一样疼。”
此时,鱼安彤哪里知道,正因为这一席话,记仇的某只腹黑的狐狸寻了借口,日夜让她认清意图红杏出墙需要付出巨大代价的事实……改嫁?有这个力气才行。
尉迟盛远觉得头顶绿油油的,不能把她嘴巴缝住,又不能将她打包丢出去,忍得肝疼,冷冷道:“粥好了。”
太爽了有木有?鱼安彤发泄完毕,心里的怨气去无踪影,觉得整个人浑身舒爽。乐颠颠回到厨房,呦!这一看可不得了,这哪里是粥,根本就是米汤,准确的说,是洗手水加米饭。
鱼安彤端出来一碗,小心翼翼走上前,语带愧疚道:“不太习惯用这里的厨房,一下子失了水准,很抱歉。”
尉迟盛远精准地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轻飘飘的扫了一眼她脸上唯唯诺诺的表情,眯了眯眼,温和道:“没关系,清淡点好。”
鱼安彤完全没想到黑面神今天这么上道,双眼一亮,狗腿道:“真的?总裁放心,我的厨艺还是不错的,应该还能入口。”
在鱼小雨耳目濡染的熏陶下,鱼安彤对自己的厨艺相当自信。
对自己的黑色料理毫不自知,难道真的不是个例么?仿佛看到了第二个张颂文,尉迟盛远嘴角可疑的抽了抽。
尉迟盛远接过鱼安彤端来的粥,脸上平静无波。
鱼安彤面露期待。
倏然,尉迟盛远抬眸看向她。
四目对视之间,鱼安彤小心肝抖了抖。洗手水都能看出来?真那么神么?
尉迟盛远自然没那么神,只是诧异鱼安彤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果然,瞧见她畏缩的眼神,几乎能笃定,这碗里加了料。
尉迟盛远缓缓扬起一抹淡笑,诚心诚意道:“今天真是辛苦你了,一连给我做了两顿吃的。”
鱼安彤盯着尉迟盛远真诚的模样,胸口突突突跳着,求表感谢,姐我不是好人!
“呵呵,不辛苦,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