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想着他女儿最近确实很得自己心,到底按捺了下来,只道:“慌慌张张也没个缘由?先把事情讲清楚。”陈安谨又磕了一个头,才快速道:“刚才,刚才何公公找自己谈话了!”
宫了除了那位,也没人敢尊称何公公了。
太子坐直了身子,“什么事?”
陈安谨迅速将时间讲了一遍,末了磕巴道:“是不是臣做得太过火了,皇上在警告臣呢?”怕到了极点,竟跪行几步去拉太子的衣摆,“殿下一定要救救臣,臣是为了殿下才这样做的呀!”
何公公会这样做,当然是父皇授意的了。父皇为什么会插手这件事呢?是把老四放在心上了?这个念头却也是一闪而过就消弭了,实在是下午那个老四,真的,读书读太过了,完全不知拐弯,太傻。
难道父皇觉得太傻实在看不下去了?
细想间陈安谨惧怕的声音传来,只觉厌烦,斥道:“这么点事你就慌成这样?”
“以后你补了那个缺儿,也一点事就怕成这样?!”
陈安谨想要那个位置,太子当然知道,他女儿乖巧,而他本人虽没什么建树,但资历熬得也够久了,送上去也是可行的。陈安谨眼睛一亮,哭嚎声卡在喉咙,兴奋再度磕头,“谢殿下,臣一定好好为殿下办事!”
实在不耐见他这副怂样,摆手。
“行了,下去吧。”
陈安谨千恩万谢的走了,太子却心生疑惑,想着这几日父皇连着派了几件差事给老四,心中到底有些不愉,抿唇半响,有了决定。
第二日,太子入内殿向皇上禀告这三日朝中要事,要事禀告完没有差错之后,才有了些轻松的笑意,朗声道:“父皇,刘品书因罪已被卸职,幸而他原先就因老母病重有报备过,所以,儿臣准备了人选。”
皇上颔首:“谁?”
太子笑道:“父皇认为陈安谨如何?”
陈,安,谨……
皇上微顿,然后坐直了身子,眼中笑意很满,满的都快溢出来了,笑道:“这人如何可以补这个缺呢?”
理由早已准备好,直接道:“此人虽各方面都不甚出众,但胜在老实听话,而且侍郎一职,又不是尚书,本就听话便可,不需要太多主见,老实稳重就行了。”
太子笑意十足,星眼更是爽朗,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皇上的笑却一点一点淡了起来,唇角一点一点下垂,终于抿成了一条直线。看着上面神色骤然冷了下来的皇上,这是皇上第一次在太子面前沉下来。
垂暮的老人冷峻起来竟也这般不近人情。
太子微怔,心下忽然乱了起来,勉强笑了笑,“父皇……”
“朕还没死呢。”
手猛地抓住了龙椅,声音也陡然变厉。
“你坐上这个位置了吗?”
“朕还没死!”
天子一怒,所有人齐齐下跪,高呼。
“皇上息怒!”
太子愕然数息,也砰的一声跟着跪下。
“父皇息怒,儿臣绝无这般意思!”
皇上已经暴跳如雷,鬓间青筋直冒,声音更是沉到了深渊最底之处。
“朕昨日才派人去落了他的脸面,今日你就来告诉朕,你要提拔这个人?昨日发生的事你敢说你不知吗?!”
没想到皇上竟这样直白的将这层遮羞布给扯了下来,太子惊愕,张口想要否认,可看到皇上那双怒到极点又极度清醒的双眼,未出口的话又吞了回去。
“朕还没死,你就将朕的面子丢在地上踩!”
“砰!”
太子还未反驳,皇上怒极,直接将一直拿在手里的翡翠玉串直接砸了下来,玉串砸在太子手边,破碎飞溅的碎片让太子下意识的闭眼,脸上身上也被传来了被碎皮砸到的刺痛。
“滚!”
“给朕滚出去!”
太子自出生起就被皇上养在身边一手栽培,犯错有,责罚有,但这还是第一次被叫滚,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太子缓缓起身,双眸始终下垂,冷着脸,僵着骨,行了一礼,缓缓走了出去。
而此时,陆延晟正等在殿外。
昨日回家后,陆延晟知道张庭恶一事似乎和四皇子那边没有关系,但陆延晟不信,只觉告诉自己,这事一定和纪宁有关,遂又让人接着去查。但如果此事确实是太子所为,陆延晟也知道他为何会如此。
虽然并不高兴他这般做,感谢还是必须要的,所以去了太子府,谁知太子在见圣,遂又赶了过来。
看到太子的那一刻,陆延晟眉心就深锁,他现在的表情太难看了,整个人向从寒冰里捞出来似的,送他出来的几个小内伺恨不得缩成一团。
发生什么事了?
一边思索一边快步上前。
足音惊醒了沉怒中的太子,抬头就看到了陆延晟。
“滚!”
身旁的几名小内侍马上退后了十多步,太子快步走了过去,眼中怒气越沉越满,终于在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