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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那个绢包藏进了怀里,反正长袄宽大,藏进个小人儿都没问题。
走在回去的路上,不停地与一些丫头婆子们擦肩而过,指指点点加上窃窃私语便在身后一波一波地袭来我不用驻足去细听,因为我知道她们在议论些什幺,与昨天九夫人之事逃不出干系。
不管怎幺说,她们的那种敬佩甚至还带些妒嫉的眼光,我倒是很受用的,心里美滋滋的。一个人遭到他人的嫉恨,必须是要具备某些条件的,不是什幺人都能引起别人嫉恨的
雪后初晴,中空碧澄,万物如洗,连假山上被太阳催化的流泉也显得格外清澈,涓涓如悦耳的音乐,水落清潭,腾起层层细雾,渐渐地向周边蔓延
手抚着胸口回到“花涓溪”,刚想蹑手蹑脚潜回自已的小屋。不承想,从一人环抱都抱不过来的大树下,转出一个人来,怯生生地喊了一声:“雨俏姐姐。”
我抬头一看,笑了:“是你呀十一,小雨嫣。你怎幺到这儿来了?怎幺不进去坐呢,这树下多冷啊。”
“雨俏姐姐,雨嫣在等姐姐呢。”小雨嫣走近来,拉着我说。清秀的小脸蛋虽是冻得通红,小身子不住地打着寒颤,可她的表情与举止,端庄大方,不慌不忙,一付大家闺秀的样子,要知道这小雨嫣才八岁呀。
我蹲下来,将小雨嫣冻得如小红萝卜的手捂在手心里,轻轻地搓着,想把自已全身的热气都传导给她“雨嫣找姐姐有事?”
“雨俏姐姐,雨嫣的娘昨天回‘花怜溪’后,半夜开始便发烧了,额头上好烫好烫,巾帕放上去没一会儿就干了姐姐,求你救救雨嫣的娘吧。”小雨嫣扑进我的怀里,两只小手环着我的脖子,两只大眼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我搂住雨嫣瘦小的身子,有些迟疑:“你娘病了让人去请医生大夫啊,你没去跟你的爹,王爷去说啊?”
雨嫣老气地摇了,说:“我爹不会管的。以前老嬷嬷去禀报过,可府里从来没人理,也没郎中来过。”
好可怜的雨嫣,好悲惨的九夫人!看她们的情景,可能比府里最低等的奴才都不如。
我站了起来,拉着小雨嫣的手,望着院子里如蚁流动的丫头婆子,心里直为九夫人与雨嫣叫屈!同样的子,同样是那个王爷的子女,看大少、三少爷生活的环境,再对照十一的,简直是天地两重天啊我能做什幺呢?虽说我是个医大生,理论学了一些,可临床作的东西却是没接触过啊。
小雨嫣抬起头望着我,眼神里全是央求:“雨俏姐姐,雨嫣知道姐姐是个有能耐好心肠的人,昨天你帮雨嫣的娘穿上衣裳就知道了求求姐姐,你就救救我的娘吧。雨嫣不能没有娘,娘要是没了,雨嫣就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了好姐姐,求你了,雨嫣跪下求你了。”说着,挣脱我的手,一下便跪在我的面前,小小的头便向冻得铁硬的地上叩去!
我有些蔑视地斜了他一眼,回道:“见到了。”
“十一妹有什幺事吗?”丑少爷好象很沉郁,忧心忡忡的样子。
“有,她来找雨俏救救九夫人。九夫人从昨夜开始发起了高烧,可府里几个人一个也没去过问。”说完,看着丑少爷,“听说九夫人以前是大少爷的丫头,大少爷一点都不关心九夫人的死活吗?”
丑少爷一把扯住我的衣袖,那只捂脸的手也不知什幺时候同时抓住了我的手臂:“原来十一妹是为了这个来找你的啊?她怎样了,要紧吗?”
我明白丑少爷话里的这个“她”是谁,看丑少爷着急的快把我的衣袖扯拦了,也就无心调侃,正色地回道:“雨俏还没过去呢,也不知九夫人是个什幺样的状况。对了,九夫人病了,你们王府为何不给她请大夫?”
丑少爷低下了头,声音轻得如一阵微风拂过:“王爷严令禁止,让‘花怜溪’的人自生自灭,我-”说到这里,声音已是哽咽,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我恨丑少爷的懦弱,更恨王府的人冷血无情即便九夫人真的做错事,偷人了,可也不能就这样致她于死地啊,何况还关乎到十一雨嫣!这王爷真不是人!人说虎毒不食子,可他竟连自已的亲生女儿都抛在一爆猪狗不如的!
刚对王爷衍生起的那一点点的好感,在瞬间泯灭了。
我没时间跟丑少爷多说了,轻声问:“大少爷屋里有白酒吗?”
“有,还有药材浸泡的酒。怎幺,你会喝酒?”丑少爷从痛苦中回过神来,问。
“我喝哪门子的酒!是给九夫人退烧用的。有的话请大少爷拿一些给雨俏,不要药酒。还有什幺千年大人参,血丝燕窝的,有的话也弄一些出来,大少爷不会舍不得吧?”
丑少爷苦苦地笑了笑,喃喃低语:“若能救雪梨一命,身外之物又算什幺!”
尽管丑少爷是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说的,我还是听清楚了。
“雪梨是谁?”其实我心里已经知道是谁了,九夫人!
丑少爷也不回答,转身朝屋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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