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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领着大少爷他们三个往樱桃的西厢房走去。转过大大的廊柱,我看到那个老婆子捧着药罐站在原地,目光呆滞地盯着手中的药罐,好象药罐里会长出黄金白银来。
月霓轻轻地拉了拉我的袖子,小声道:“雨俏要弄什幺呀?你要变什幺戏法?”
月霓自从成了大少爷的侍妾后,我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打量她。
月白色的绣花立领窄腰上衣,湖绿色宽幅长裙。乌黑的云鬓上,横插着两只点翠银簪,耳后发间缀着一朵绿绢裁成的纱花。淡扫蛾眉,轻染脂粉,抿唇带着一丝娴静,闪眸透出水样温柔……月霓的举止妆扮,娴柔淡雅,一如她的为人……这样的人会藏着歹毒心肠给他人下毒?说死了也没人相信!
我伸手拉过月霓的长耳坠琏,附在耳边道:“别急啊,戏法马上开场。这樱桃太不是个东西了,雨俏今天要新帐老帐一起算。”
“你可别胡来,说清楚就算了。樱桃还是个病人呢,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听这话,我心头的怒火“腾”地一下冲上了头顶,我猛地甩开月霓的珠琏,像看陌生人一样瞪着月霓,骂道:“你忘了晴娇是怎幺死的?刚还诬陷你下毒呢,这会儿又替人说上话了?还得饶人处且饶人呢,真是个活该遭蛇咬的农夫!”
大少爷与丑跟在身后,睁着迷茫的眼看着我。
我也不想解释什幺,几步就冲过去,一把夺过药罐,往地上一扣,冒着香气的药渣亮着迷离的眼睛注视着我们。
我蹲在药渣前,将药渣逐一分类,边拨弄着,边一一注解:“这是黄芪……这黑黑的是熟地……这黄须须的是党参,比较白的须是人参……这一片片香香的是当归,还有这个是桑椹子……这些都是治疗血亏体虚的好药材。”
大少爷也蹲了下来,他一会儿看看药渣,一会儿看看我,“药渣能说明什幺问题吗?”
丑伸出大脚便要踩药渣,口里骂道:“贱人借着怀胎,一会吃人参,一会儿又吃什幺龟(丑理解错了,不赎,而是当归,嘻嘻),好东西吃遍了,却屁也没放一个。”
我忍住笑,一边挡住丑的脚,一边从药渣里捡出几粒椭圆形的豆子,灰棕色,光滑却没有色泽,托在掌心里,伸到大少爷与丑的面前:“认识这个吗?”
大少爷与丑同时摇了。难为这对丑夫妻,今日终于有件事达成了共识。
大少爷还想问下去,我将巴豆用手帕包起来,递给月霓,拍了拍手,道:“大少爷也不必再追问这个老婆子了,我知道这巴豆是哪来的,谁放在药里的。”
“谁?”三个人的眼睛齐齐地朝我瞪圆喽。
“这还能有谁啊?你们用脚指头想也能想出答案来呀。”对眼前这三人的低智商,我无话可说。
“难道是樱桃自已给自已下毒?她这是为什幺啊?”月霓一付不可信的样子,嘟哝着嘴,微摇着头。
丑伸长脖子,不靠近一些好像会漏掉重要新闻。
“来,大家随雨俏去找樱桃姨大奶奶,她会告诉大家什幺叫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
丑来了精神,撂衣挽袖的,笑道:“这个贱货还真会玩花样,咱们好好瞧瞧她去?”
月霓一脸的担忧。我明白她担心什幺,“雨俏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月大奶奶就等着看好戏吧。”
月霓羞答答地打了我一下,浅笑骂道:“胡诌什幺呢,什幺月大奶奶,小心让别人笑话。”
大少爷一直冷眼看着我,眼里的那抹寒冷让我感到莫名的生疏。
我明白大少爷此刻的心里都在想些什幺,他既想知道是谁下的毒,又怕事实的真相果如我所说的那样……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我不再顾忌大少爷的感受了。把恶如毒蝎的樱桃揪出来大白于天下,也算替大少爷堵住了身边罪恶的源头。大少爷明白过来了,他会感谢我的!
“走吧,咱们别让樱桃等太久了。”说完,我领头朝屋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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