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过去,笑着说:“何副厅,消消气。”
何隽音接过茶,眉间仍没有放松,“陈先生,你儿子傻,你别也跟着搞不清楚状况。”
陈禹韦坐到她身边帮她捏肩,“我是没有何副厅的觉悟。陈东君那小子成绩一直挺好,你还担心他高考不行啊?”
“我不是担心他高考。”何隽音把陈禹韦的手拍开。
“那你是担心他搞同性恋啊?”陈禹韦又把手放她肩膀上,笑得痞气。
“你瞎说八道什么呢。”何隽音瞪他一眼,她拿这个老帅痞子没办法,还好陈东君现在不像他爸那么痞了,“这个节骨眼儿,他要是搞同性恋我给人戳脊梁骨还没什么,只要别搞大小姑娘肚子就行。”
“我说真的啊,现在的半大小伙子,想那些很正常嘛,我当年也想。”
何隽音再次拍开他的手,眉头死紧,“要不我还是跟东君说一声,这次上面动作很大,刘正厅已经下马了,之后是空降还是从下面提,谁都不知道。现在真的一点事都出不得,刘正厅怎么落马的?还不是他有个什么坑舅外甥,打着他的招牌给他揽事——”
“不至于,真不至于。”陈禹韦丝毫不要脸地继续将手放到何隽音肩上,“东君随我,虽然招小姑娘喜欢,”他在何隽音脸上亲了一口,“但是肯定不会乱搞的。我们之前也没怎么管他,不也挺好的?现在他都高三了,你告诉他这个,不是给他不必要的压力嘛。要我说,何副厅,在家庭教育这个方面啊,你这个副厅的觉悟,还是不如鄙人这个小小的经商人士,是吧。”
“陈先生,”何隽音斜了他一眼,“你很骄傲嘛。”
陈禹韦继续捏肩,“作为何副厅的家属,我一直很骄傲。”
第二天下午警察给陈东君打电话说去接他和于今清,但是这两天可能希望比较小。因为中学报道一般是周五,然后放一个周末的假,周一开始正式上课。所以后面这两天他们去蹲尤又利就正好是周六周日,很可能这个人并不上班,也就不会经过地下通道。
周六和周日两天,便衣警察接了他们,开了一辆普通轿车停在那个地下通道附近,从下午五点到晚上九点,于今清一直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个地下通道,但是一无所获。每次盯到后面于今清都觉得脑仁生疼,两眼发晕。
陈东君心疼地帮他按太阳穴,“明天你不要一直盯着,我也见到了,我会帮你一起看。”
于今清摇摇头,“哥,我不敢不看。”
要是没有抓到这个人,他在往后的生活中,每时每刻都会后悔,曾经在那么紧要的关头休息了一下。
周一的时候,还是那天那个年轻警察去市一中接了陈东君和于今清,帮他们跟班主任请了假。年轻警官带他们简单吃了饭,开车去那个地下通道。五点的时候,他们就准时坐在车里,盯着那个地下通道的入口。
陈东君对年轻警察说:“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年轻警察回过头,爽朗一笑,“姓纪,叫纪哥可以,不要叫小纪哥。”
于今清本来神经绷得很紧,这时候噗嗤一下笑出来,“好的,小纪哥,没问题,小纪哥。”
陈东君很喜欢于今清这个样子,忍不住又揉了揉他的头。
纪警官嘱咐说:“今天很关键,尤又利很有可能出现,你指认之后,记住不要激动,不要下车,我们会直接将他带到前面那辆车上,那辆车里有四个我的同事。到时候我送你们回去。”
“抓了以后呢?”于今清问,“会怎么判刑?”
“要综合其他证据。如果只有你的指认这一个证据,按照‘疑罪从无’的原则,他将被无罪释放。”纪警官看见于今清那种有点担忧不太敢抱希望的眼神,安慰道,“如果真的是尤又利本人,不会没有证据的。”
“可是,连照片都——”于今清突然很灰心。
“除了照片,还有很多特征可以说明问题。”纪警官微微沉下声音,“好了,别想太多,仔细看。”
他们一直等到了七点半,于今清又觉得有点头疼,但是忍住没说。他看着街上的人流渐渐稀少下去,好像希望又少了一点。希望值就像正弦曲线,从零升到顶峰,又从顶峰降下来,每过一分钟,等到尤又利的可能就少一分。
快八点的时候,一辆201路公交车驶了过来。
车门开了,从车上下来了一大批乘客。
于今清忍不住探出头去,他看着那批乘客从公交车门四散开去,一拨人流在往地下通道走。突然,人群中有两道目光与他正好对上了。
于今清瞳孔猛地一缩,是那个人!
“是他,是他,”于今清的竭力稳住自己的声音,他发现那个人还在盯着他,目光好像已经起了变化,“就是戴着白色棒球帽的那个,棕夹克,他没换衣服——”
纪警官手里的对讲器一直是开着的,前面车里的警察已经听到了于今清的话,还没等他说完,前面那辆车已经车门大开,四个警察将混在人流中的棒球帽拦截下来。那个人没有挣扎反抗或者要逃跑的迹象,他只是惊讶地摸了摸后脑勺,露出一个不解而讨好的笑,就像每一个不敢得罪警察的小市民。
警察说让他上车,他配合地点点头,不用警察押,自动往于今清他们这辆车这边走,脸上还带着讨好和胆怯,只是一大一小两只眼睛一直盯着车窗里的于今清,又伸手摸了摸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