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泪忽然干了,血也干了,整个人彷佛只剩下一具空空的躯壳。
小虎又懒洋洋的躺了下来,道:“我看你最好还是快走吧!哇操!闪得远远的,越远越好,我还约会了别的查某囝仔!”
雯雯的手紧握,指甲已刺入肉里,但是她却全无所觉,只是瞪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缓道:“我会走的!雷小虎,你放心,以后我永远不会再见到你!可是我发誓,总有一天要你后悔的!”
她突然转身,飞奔了出去。
小虎没有抬头,也没有看她,脸上却有两行水珠慢慢的流下来,也不知那究竟是春雨?
还是目屎(眼泪)?
大厅里仍然灯火辉煌,寿烛高烧。
雨已停了,小虎慢慢的穿过院子,跨过门槛,走入了大厅,倚在最近的一根柱子上,冷冷的看着已酒酣耳热的贺客。
终于有人发现了他,嚷声道:“大少爷回来了,大家快敬酒!”
小虎冷冷的笑了笑,道:“哇操!你们还要喝?是不是一定要喝回本钱了才肯走?”
每个人都怔住了,就好像忽然被人当面掴了一耳光,也不知是谁首先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小虎脸上全面表情,冷冷的道:“雷福,哇操!开大门,送客!”
没有人再能留得下去了,刚到后面去休息的雷老太爷,闻讯匆匆赶了出来,一脸的菜色。
小虎立刻迎了上去。一把将他老爸拉入了屏风后。
老太爷跺着脚,气得语声都已发抖道:“你是不是想要我见笑死?”
“不是!哇操!我绝不做丢老爸脸的事!”
“那……你疯了?”
“没有,哇操!我智商一八o ,高杆得很!”
老太爷一把揪住他儿子的衣服,道:“那你为啥米要做这款抓狂代志?”
从屏风间看出去,大厅里的贵客已将散尽。
又过了很久,小虎才一字一字的说道:“因为今天晚上,哇操!谁也不能留在这里,每个人都非走不可!”
“是安怎(为什么)?”
“哇操!因为他们已经来了!”
雷老太爷雷刚脸上突又一变,道:“你说的系啥米郎?”
小虎没有再说啥米,但却从怀里取出了一只手,一只齐腕被砍下来的手,血已干枯。
干枯的手背上,刺着一只蝙蝠,一只带着金色的蝙蝠。
皮肤已干枯,所以那只金色蝙蝠也扭曲变了形,看来更是说不出的诡秘狞恶。
雷刚竟也一脸锉相,整个人彷佛突然失去重心,连站都站不稳。
小虎扶住了他的老爸,他的手还是很稳定。
他的声音也同样稳定道:“哇操!该来的,迟早总是要来的!”
雷刚终于慢慢的点了点头,黯然道:“不错,既然要来,倒不如还是早点来的好!”
他说的是真心话,因为他已深深体会到,等着人来报仇时,那种说不出的恐惧与痛苦是多么的难挨!
“十五年,整整十五年了,这次他们既然敢来,想必已一定很有把握?”
“所以除了我们姓雷的以外,哇操!无论是谁都不能留在这里,江湖中谁都知道,只要他们到过的地方,一向寸草不留!”
老爸忽然紧紧握住儿子的手,道:“你也得快走,他们要找的是我!”
小虎却笑了,那已不再是野兽的笑,反而非常的‘阿刹力’!
笑容中充满了自信,决心和勇气,一种不惜牺牲一切的笑,不惜忍受一切屈辱和痛苦的笑。
知子莫若父,做老爸的当然很了解儿子,所以他的手握得更紧。
“你至少也该为雷家留个后!”
“哇操!雷家已有了后!”
“在那里?”
“哇操!在雯雯那里!”
雷刚听得既惊讶、又欢喜,然后又不禁叹息道:“可是她……她的人呢?”
“哇操!我已叫她走了!”
“她肯走?”
小虎点了点头,直到这时,他才一脸的龟毛样。
就因为他知道她绝不肯走,所以才不惜用最残酷的手段伤她的心,令她心碎,令她对他死心。
他自己的心也同样碎了,他伤害她,什至比伤害自己更痛苦。
雷刚看着他儿子的眼睛,已看出他的痛苦和悲伤,于是道:“你……你怎么能就这样叫她一个人走?”
“哇操!这是不得已,但我已经叫徐峰在暗中保护她!”
徐峰是他的死忠,他什至可以将生命交给他的那种好友,现在,他已将生命交托给了他。
他相信,只要他不死,就一定还有和雯雯相见的时候。
雷刚长长的叹息一声,没再浪费口水,他也明了儿子的决心和牺牲,他知道这种决心是绝对没有人能改变的。
所有的仆人都已被召集在大厅里,每个人都分到一笔足可养家活口的银子,雷刚始道:“你们赶快走,连夜离开这地方,谁也不许再留下来!”
他虽没有说出为什么要仆人们走的原因,但无论谁都已经看出,雷家一定发生了很大的变故。
雷家待他们不薄,所以有些比较忠诚的,已决心留下来,和雷家‘到阵’(一起)。
但一些不够忠诚的,也不好意思走得太快,雷夫人含着目屎,看着他们。
一向贤慧端庄的雷夫人,现在竟已换上了一身劲装,手里提着一把青钢剑。
她的脸色苍白,一字一字的道:“你们若还有人留在这里,我就立刻死在你们的面前!”
她说的话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