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循声一看,竟是一个手拿绿竹打狗棒,斜披讨饭袋一身破衣的老花子。
只见老花子,步履摇幌,满面通红,灰污的白胡子和嘴唇上,油水光滑,显然是刚吃了个饱喝了个够,插手要来管闲事。
再看两街檐下,早已挤满了看热阔的人,而酒楼的窗口上更是挤满了人头,有的嘴里嚼着东西,有的仍啃着鸡骨头,这看在饥火高炽的小虎的眼里,真是瘪透了心。
跌下马来的几个鲜衣壮汉,已纷纷由地上爬起来,个个灰头土脸,俱都龇牙裂嘴,愤愤的一拐一拐的去拉自己的马匹。
打量未完,老花子已到了近前,浑身的油垢味,满口的酒气。
由于绛衫青年,距离老花子近,所以老花子先惺忪着醉眼,望着绛衫青年,倚老一买老的问道:“小子,你可是黔北‘恶虎庄’老庄主‘丧门根’吴胜的后生?”
绛衫青年,铁青着脸,傲然望着老花子,沉声说:“不错,是又怎样?”
老花子醉态一笑,又问:“这么说,你就是鼎鼎大名,红透江南的‘小霸王’吴金雄喽?”
小虎见老花子为绛衫青年夸大吹嘘卖字号,暗含着向他威胁,不由望着老花子,瞠目怒声道:“喂,哇操!你这老小子快走开……”
话刚开口,老花子看也不看他一眼,已大刺刺的挥了一个‘阻止’手势,而绛衫青年,却得意的傲然沉声说:“不错,就是我!”
老花子眯忪着醉眼,耸耸一眉,益露醉态的说:“你这么猴急的当街飞马,横冲直撞,如果不是奔丧,八成就是去‘高家楼’为老虔婆‘金鸠银杖’去拜寿,我老人家说的对不对?”
绛衫青年‘小霸王’吴金雄,早已气得咬牙切齿,面色铁青,虽然如此,却不敢向老花子出手,显然有所顾忌。
这时一俟老化子话完,立即剔眉怒声说:“家父并没有亏待你们穷家帮,去时大酒大肉招待你们,走时大车大斗拉粮位银子……”
老花子未待‘小霸王’说完,已淡淡的摇着头说:“酒是吃进他们的肚子里,钱是塞进他们的袋子里,与我老花子毫无关系?少跟我讲这个啦!”
‘小霸王’吴金雄一听,不由怒声说:“你既然不属于川湘云贵地区,那就请你报出分舵字号辈份来,本少庄主也好找你们的帮主评评理!”
老花子耸耸肩,举起洁净的右手一指自己的鼻子,仰着脸,说:“你问我的辈份字号?我叫‘百事赌’排行老五,不属任何分舵,帮主叫我叔叔!”
‘小霸王’吴金雄听得一楞,知道遇上难惹人物,但他平素狂傲自恃,威风惯了,这时当着这么多看热闹的人,焉能忍得下这口气。
于是一定心神,念念的说:“你叫‘百事赌’?你赌什么?”
百事赌笑一笑,举手一指小虎,依然望着‘小霸王’,说:“小子,你手提马鞭,气势汹汹,想必是要教训这小子,我赌你输!”
‘小霸王’一听,顿时大怒,想必是这口气难咽,不由飞眉厉声说:“你冷嘲热讽,公然侮蔑,明是出面劝架,实是前来找碴,少爷和你拚了!”
了字出口,进步欺身,手中马鞭,一式‘秋风扫落叶’,‘飕’的一声,猛向老花子的腰间抽了去。
老花子一见,大惊失色,慌得急声嚷着说:“少庄主别生气,我老花子胜不了你!”
嚷叫之间,连蹦带跳,慌手慌脚,‘小霸王’狠狠抽出的一马鞭,就在老花子的腰前抽过,眼看就要打到偏偏就是差一点啦!
挤满了两街看热阔的人,由于老花子滑稽可笑,俱都忍不住笑了。
小虎虽然年近弱冠,但稚气未脱,早忘了腹中的饥火和懊恼,加之看出老花子,是诚心找‘小霸王’的霉头,因而也哈哈笑了。
‘小霸王’一鞭抽空,又羞又怒上时再经当街群众一笑,越发怒不可遏,那股怨毒怒火,立即向小虎转来,是以趁马鞭抽空,身形疾转之势,大喝一声:“事由你惹起,少爷就找你……”
你字出口,马鞭抡空,‘唰’的一声,再向小虎抽去。
但是,就在他运劲下抽的一刹那,人影一闪,右腕已被扣住,浑身一阵酸麻,功夫劲力立逝,耳畔同时响起老花子的嚷声:“少庄主,你先别急,咱们还没打赌哪,跑哈米跑啊?”
‘小霸王’的手一松,马鞭随之落地,大惊之下转首一看,果然是那老花子,正向着他裂嘴龇牙,嘻嘻哈哈。
这一气非同小可,不由厉声大喝:“你要赌什么?”
说话之间,猛的一甩右臂,竟将老花子甩脱了五六步,一连两个踉跄,险些不支坐地。
但是明眼人一看便知老花子是伪装的,完全是欲擒故纵,以增‘小霸王’的胆气,而达成他的‘打赌’目的。
老花子拿桩站稳,惊悸的摇摇头说:“传说‘小霸王’掌可开碑,力能伏虎,今天这一领教果然不虚……”
‘小霸王’已经吃了老花子的亏,知道他言不由衷,是以,未待老花子说完,早已切齿厉声说:“你要赌什么你就快说吧,少爷心急赶路,没有时间同你‘和稀泥’!”
老花子依然好整以暇,醉态哈哈的说:“你若是被那小子打趴下,我就要你的胭脂马!”说着,先指了指小虎,又指了指拉在一个鲜衣壮汉手中的胭脂马。
‘小霸王’一听‘被那小子打趴下’,几乎气炸了肺,但他心里也有感触,不由望着老花子厉声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