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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沈惜说完,乔漪疑惑道:“嫂子,就这么简单?”
沈惜点头,“放心罢。”
一旁的张嬷嬷看着姑嫂二人这才两日就已经亲密起来,心中觉得甚是欣慰。
大奶奶昨晚特意去了她房中,告诉了她要教导乔漪管家之事。毕竟作为侯府嫡女,乔漪不能只是规矩好、通晓文墨,到底还是学主持中馈之事。
而这些是在太夫人处,绝对没人能教导四姑娘的。
到底是嫡亲的嫂子,如今一朝醒悟过来,对四姑娘绝对是没的说。
乔漪还在心里犯嘀咕,不过她已经想好了,若是此事不成,绝对不再提这套头面的事。若是嫂子喜欢,她可以把自己的那套送给嫂子。
正在她胡思乱想间,帘外已经传来了兰草的声音,说是冯嬷嬷到了。
沈惜对乔漪眨了眨眼,示意她按说好的办。
还从未有过这样被信任、被依赖的感觉,乔漪用力的点了点头。
“进来罢。”沈惜清了清嗓子,扬声道。
冯嬷嬷进来后,本来满腹的话在见到乔漪的瞬间便被咽回去大半。再加上还有张嬷嬷在,她更是谨慎的没敢多说一句。
规规矩矩的给沈惜和乔漪见礼后,冯嬷嬷甚是拘谨的站在一边。
张嬷嬷见状,岂有不明白的。她借口有事,带着腊梅和冬梅两个人暂时避了出去。
沈惜先是关心了几句她们被关在柴房的那些日子,还不能冯嬷嬷诉苦,她便装作漫不经心的道:“冯嬷嬷,我的嫁妆里是不是一套赤金珍珠头面?”
冯嬷嬷一愣。
往常大奶奶从没过问这些的。夫人总是教导她,说她已经是身份尊贵的侯夫人,不能沾染这些俗务,这些事让下面的人去做就好。
怎的今日想起来问起嫁妆来?
沈惜见她眼底藏不住的愕然,心中冷笑一声,补充道:“那套头面里莲子米大的珍珠发箍,很是精巧。打着盛和轩银楼的字样。”
听了沈惜的描述,冯嬷嬷不由松了口气。想来大奶奶只是一时兴起,连具体的名字都说不出。也难怪,大奶奶连见都没见过她的嫁妆册子,怎么能说得清?
说完,沈惜侧过头问乔漪。“是盛和轩银楼罢?”
乔漪想起沈惜的嘱咐,点了点头,细细的道:“正是呢,我娘当时打了两套,一套给我,一套说是要给未来嫂子的,都带这银楼的标记。”
“冯嬷嬷,你可想起来了?”沈惜见冯嬷嬷一时没吭声,声音里不免带些不耐。
冯嬷嬷想回说不记得要回去看册子。她自是知道这套头面的,可当初夫人看着好,便从沈惜的嫁妆里私自拿了出来,给了大姑娘。
谁能想到这竟是先世子夫人留给儿媳妇的!
她不敢一口咬定说没有,该怎样行事还要回去请示刘氏。
“若是想不起来,就把嫁妆册子拿来我看看。”沈惜端起了水晶杯,里头的酸梅汤还透着丝丝凉气。她轻轻的啜了一口,看似不经意的道:“若是脑子不清楚了,我去向姑母再要个人帮你,左右侯府不差一个人。”
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沈惜的房中镇着冰,照理说是荣宁堂里最凉快的地方了,可她额上却滚下黄豆大的汗珠。
夫人反复告诫她,不许大奶奶接触她的嫁妆,连嫁妆册子都要收好。若是大奶奶问了,也要想法子搪塞过去。
可现下若是她说不出,就得把嫁妆册子给拿过来。
冯嬷嬷从没觉得这样左右为难过。
这件事办不好,非但在永宁侯府留不下,在承恩伯府也没她的好果子吃。
故此冯嬷嬷思前想后,强笑道:“奴婢想起来了!这样精巧的好东西,奴婢自然记得。”
“那好,去库房给我拿出来。”沈惜才不管冯嬷嬷发白的脸色,她只看着乔漪,笑道:“我竟不知道这是娘的东西,可要好好见识一番。”
听到沈惜只是想拿出来看看,冯嬷嬷心神微松。
若是先把这件东西从承恩伯府拿回来,给大奶奶瞧上一眼,这件事也就过去了。若是拿不出来,推三阻四的话,在四姑娘面前折了大奶奶的面子,再闹到侯爷面前,恐怕头一个牺牲的就是她。
冯嬷嬷在心中盘算着,权衡了片刻,飞快的应了一声。
“只是大奶奶您的嫁妆多,都在库房里还要一件件找,恐怕需要费些功夫。”冯嬷嬷陪着小心,笑道:“不过给奴婢一日功夫,奴婢定然给您送过来。”
她仗着沈惜不理庶务,不懂这些事情,便想着要糊弄沈惜,故意拖延时间。说到底东西还在承恩伯府,她需要去说服承恩伯夫人。
只有把这件事办妥,或许便能继续留在大奶奶身边服侍。
沈惜要的就是她这句话。
“也好,既是如此,你找到后尽快给我送过来。”沈惜摆了摆手,十分信任道:“那你快些去罢。”
冯嬷嬷心头一喜,答应着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