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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名集合、点名集合,连部所有人员请至穿堂前点名集合。」这一班安官一听就不知道哪里怪怪的,后来被值星官点出来,「集合就集合,说甚幺请?切。」
这一周的值星官轮到陈班,他做得战战兢兢的,因为士官长没放假,晚上依然会小酌,他非常怕自己被灌醉而发酒疯,这样值星官的威严就蕩然无存了。
陈班站在连队前等各班班长回报人数,不过也才两个排,而且另一个排远在连营舍的对面,中间隔着飞机跑道,算是驻地在那里,只有莒光日才会回连上。
他一个中士也要轮值星,实在是……。
明明就还有排长,摆明就是想拉大轮值星的公数嘛……。
人数到齐,陈班去敲连长室的门,然后回报人数并且请示,一贯地,连长直接示下,「好,带去用餐。」
回到队伍前,抖擞的早晨在陈班的高喊声中揭开序幕。
「向右~转!」
一大早的转身步伐蹭得窸窸窣窣,「目标餐厅,起步~走!」
队伍走了一小段,陈班又喊:「用完餐自行下餐厅!」说完就伸了一个大懒腰,发出伸展身躯的舒坦声。
副连长一身便服,走出寝室,「广播一下放假人员集合。」
值安官的正巧是人事士,他笑着回应:「今天只有副座你放假啦!」
「是喔?啊假条呢?」
「在连长那。」说着就去敲连长室的门,探头进去问,连长却说假条他拿给辅仔,去找辅仔拿。
一脸纳闷地又去找辅导长,敲了政战室的门没人回应,就去敲辅导长室,此时适逢辅导长拎着单薄的假条正要出来,「干嘛?找我吗?还是找这张?」
「那张。」安官指着假条,笑呵呵地。
「哼,我的假条怎幺就还没回来,你有送去给营长签吗?」连级干部需经过营级主官批准才能放假,士官们的假就由连级主官决定,不过通常都交给人事士安排。
「当然有,不是联谊那天吗?」安官调侃地笑说。
「啧,说联谊太没身价了,是有事情要处理,懂没?」
「甚幺事?房事?呵。」
「终身大事!」
来到穿堂,见副座坐在安官桌前听着广播,听见副导长跟安官的声音,就起身也伸个懒腰,「呵啊!辅仔,咦?假条在你手上喔?」
「连仔给我的,他不知道又在房间里忙甚幺,昨天晚上就交给我了。」说完,辅导长开玩笑地又说:「副座,要听离营宣教吗?」
「听你个头!」一把抄过假条拿在手上。
此际,外头扬起碎石遭辗的细响,一台众人很熟悉的车子驶进连集合场就停下。
「阿家怎这时候回来,还不把车停好,唉。」辅导长疑惑,又想到甚幺,「啊,不然副座你等等坐阿家的车离营,就不用开得力卡了,哈。」
阿家班长也是一身便服,豪迈地下车、关门,直往穿堂走来,步履间隐隐生风,举止蕴含摄人气势,双目如炬,面露肃杀。
周围的风势彷彿到他身旁就嘎然而止。
凝重、严峻、炽怒、气愤……。
离穿堂不到十步距离,怒见副座在场,冲上去就是一拳由上而下地往副座脸上揍下去。
「你这狗娘养的!干!」
骂声方止,另一拳又招呼上,揍得副座失去重心倒趴在地,待要出第三拳就被辅导长撞开,然后架住,「阿、阿家你干甚幺!」小声地在阿家班长耳边低问。
「干甚幺?!你问他做了甚幺啊!放开…,操,辅仔你放开!」怒吼咆哮,迴蕩在穿堂。
被辅导长架开勾住腋下的阿家班长,一时间竟然挣脱不开,没料到辅仔可以钳制住他……。
被揍了两拳而趴倒在地的副连长,摀着伤处缓缓爬起身,鼻血一摊摊流下,弄得满脸满手都是黏稠的鲜红。
路过的弟兄看了都大吃一惊,听见动静的人也跑出寝室围观。
马上意会过来的辅导长赶忙叫安官把副座带去坐车,「驾驶兵来了没啊?快带副座先去医护所,快!」
一听到眼前的仇人要跑,浑身使劲地要冲上去,两脚在空中要踢要踹却都被辅导长架开距离,「妈的,辅仔你放开,我要揍死这个人渣!人渣!邓耀文你这个不要脸的人渣!」
「帮忙啦!看甚幺看?压住他!」辅导长对着一旁看热闹的弟兄喊,几个弟兄闻声就冲上去又拉又抱地阻止阿家班长暴走。
岂料,五六个弟兄都难压制住,差点挂彩。
而连长也因此走出来看看情况,一看到阿家班长的疯狂癫态,才要开口问事,就见到辅导长一个手刀劈在阿家班长右后颈。
庞然大物的身躯就逐渐瘫软,翻了一个白眼,人就昏过去。
「靠,高手,辅仔,你是武林高手!」接着阿家班长沉重身体的弟兄直呼惊叹,其他人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书生辅导长一掌劈晕狂暴班长,还ko。
「辅仔……。」连长感到无言,他知道辅导长的身手,却没想到是用在这里。
辅导长表示无奈地摊了手,「没办法啊学长,这样子最快,放心啦,我擒拿跟截拳不是学假的,我有拿捏力道。」
「是这样吗?联谊那天你不要反射动作就把护理人员给过肩摔。」
想当初辅导长刚来连上时,一位排长的手才搭上他的肩膀要打招呼,话还没说出来人就飞起来,高高的。
那时候他就暗暗担心连上会伤亡惨重,好在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