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顾行云笑了,她反应过来,鄙夷道:“带我去茶馆是怕万一有麻烦,东西可以交给我带走,去酒吧是为了找机会把假的东西送出去,骑摩托车是为了方便跑路,只是……为什么直到刚刚你才真正信任我?”
“你戏演得差点儿,但人还算机灵。你错了,不是直到刚刚我才信任你,而是直到刚刚你才让我看到点儿你身上的韧性。”顾行云边说边去扣司徒雨的睡衣扣子。
司徒雨打开他的手:“为什么不让你的好朋友去做?”
顾行云直言不讳:“要真遇到事儿,他们扛不住,但你不一样。”
“何以见得?”
“苏南司徒家,势力波及南城,久仰大名啊……” 顾行云漫不经心地环顾四周,又细细品手里的烟和司徒雨的脸,“至于怎么看出来的,就不需要我分析细节了吧。”
司徒雨冷哼一声,逼问他:“说,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
天亮。
司徒雨睁开眼时,顾行云在浴室里洗澡。
暖色灯光打在磨砂窗上,映出一幅突显雄性荷尔蒙的男性躯体,肩宽臀窄,肌肉合理……只可惜看不清细节。
水流声戛然而止,司徒雨翻身闭眼。
顾行云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我也能看见你。”
司徒雨镇定自若,将枕头立起来,挪挪身体头靠上去,“女人跟男人一样,也贪恋年轻美好的ròu_tǐ。”
“这就对了,三十多岁男人的ròu_tǐ跟二十多岁的没法儿比。”顾行云不看她,边说边扯掉浴巾,又迅速穿上那条风尘仆仆的裤子。
还是看见了他黑色内裤中间硕大的形状,司徒雨偏过头,不打算再反驳他这句暗指。
顾行云拿掉头上的毛巾,拆掉的脏辫形成小卷堆在头顶,两侧又剃得极短,配上他的脸和ròu_tǐ,风格立即由文青变为日系。
“你多大了?”司徒雨问。
顾行云咬着下唇摸下巴上一层新长的胡渣,“比你大。”
“北京人?”司徒雨又问。
哼笑一声,顾行云拉开窗帘向下探了一眼,然后走到司徒雨面前,俯身逼近她:“怎么?事儿后查户口?”
眼下这幅情形着实像是炮后的清晨。
司徒雨目光变冷,幽幽地看着鼻尖快要靠近她的顾行云,“钱在床头柜上,请吧。”
嫖客口吻。
顾行云扯了扯嘴角,坐直身体点烟。
烟燃了大半,顾行云对床上的人说:“千红一哭(窟)、万艳同悲(杯),下回别再点这么惨的酒,名儿不吉利。”
司徒雨正要起身,听到这句话,她停下动作认真地打量顾行云的背影,“小看你了。”
又抽了几口,顾行云按着烟头熄灭在烟灰缸里,“少看点儿《红楼梦》,老子最见不得为情所困的傻女人。”
司徒雨无语,起身往浴室里走,顾行云也从床上站了起来,往门口走。经过司徒雨身旁的时候,顾行云说了一句话,然后,司徒雨停下了脚步。
再抬头,顾行云打开卧室的门,走了。
他说:“你是聪明女人。”
*
冲完澡,司徒雨看了眼时间,七点整。
含着牙刷光脚走到窗边,一低头,楼下两个人影。
顾行云和司徒霖。
饶有兴致地盘腿坐在飘窗上,看见司徒霖从口袋里掏出钱夹又抽出一叠钱递给顾行云。收回目光,司徒雨皱着眉拿出嘴里的牙刷,薄荷味太浓,显苦。
再抬眼,看到飘窗另一端叠放整齐的毛毯。这么狭窄的地方,他夜里是怎么睡的?司徒雨边想着,拉上窗帘,返回浴室。
几分钟后,司徒霖开门进了客厅。
司徒雨敷着面膜靠在主卧的门框上,“他收你钱了?”
隔着面膜,司徒霖看不清司徒雨的表情,他忍耐着情绪,暗暗道:“说你付过了。”
司徒雨抬了下眉毛,又用手指抚平面膜上因此皱起来的部分,“唔,他不错。”
“女孩子的第一次如此重要,你……”司徒雨的态度彻底激怒司徒霖,他终于发作。
“真想管,你昨晚就该拿出长辈的态度。”司徒雨同样没好气地打断他,看到他脸色青白,又冷笑了两声,“是吧,叔叔。”
懂事之后,司徒雨从来不叫他叔叔,这么正经地喊出口,是长大后的第一次。
话说完,司徒雨转身回卧室,但司徒霖动作更快,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拽进怀里,“对不起,姗姗。”
司徒雨推开他,声音里透着冷,“晚了。”
“你知道的,她不是我第一个女人……”
“可她是我亲姑姑!”
“我不爱她。”
“你不爱她,为什么要和她上床?司徒霖,你这样会毁了她的。”司徒雨转过身,红着眼眶怒视着恍然无措的司徒霖。
司徒霖没见她这么激动过,心软地一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