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喉咙里喘着粗气。他们并没有看到追踪者,但觉得他们就在不远处,这迫使
他们不敢停留下来,不及停下来细细想想对策。
安娜毫无怨色,非常自然。她很强壮,比凯蒂强壮多了。凯蒂甚至猜想她比
约翰更有耐力。约翰是他们的头儿,在前头跑着。她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根本没有开口讲话的余地。
天色变暗了,有点冷了。他们穿过了许多不知名的植物,走过一个松树林,
约翰停下来,看看四周。
微凉的风刮着,天空慢慢黑下来了。空气中有一种树脂的气味。前面是一片
草地,铺满茸茸的绿草,上面零星地点缀着甜甜的野花。四周没有野兽,没有野
猪,没有熊也没有鹿。头顶上的树叶哗哗作响,似乎有什么动物跑过。但这些都
是感觉得到而看不见的,和他们的追踪者一样。
草地的那一面有些岩石堆在那儿。约翰把她们领过去走到那堆岩石旁边。岩
石上盘旋着一只大鸟,凯蒂觉得似乎是类似兀鹰之类的飞禽。
「这儿。」约翰用胜利的口吻说:「我们在这儿过夜,明天我们就会安全地
抵达西班牙了。」
这儿是一个洞,地是干的,间或有动物的粪便。他们很快地把上面的脏物扫
到一边。从外面看,不可能看出他们的蛛丝马迹来。安娜出人意料地从包里拿出
食物。他们一起吃些乳酩和面包。
湖里很冷,也很安静。「我们该睡觉了。」约翰说。「我们必须尽力而为。」
凯蒂冷得发抖。她的衣服已经干了,但皱巴巴的。经过这么长时间地奔跑,
已脏得不成样了。他们叁个紧紧在挤在一起,约翰在中间。
她根本睡不踏实,只能短暂地小寐一下,不久便又醒过来,浑身极不舒服,
就这样睡睡醒醒。
忽然她被什么动静地彻底地给弄醒了。她感到平静给搅破了,约翰的男性十
足的身体正在轻轻动着,她立刻明白了。
他和安娜,这是安娜的报酬,为她的背叛主人。凯蒂很想知道是什么动摇了
她的忠诚,也许如何选择男人是她自己的权利,而劳尔无权利用她去折磨另外一
个男人。劳尔命她与另外一个男人作爱,所以他失去了她。
凯蒂不知道。她不可能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知道的只是现在发生的这件事。
她并看不见他们具体的动作,但她能够想象。
也许她应该走开。但是外面这么冷,出去又不安全,她只能像生气的孩子那
样看着。
安娜和约翰已经进入忘我的境界了。她站起身,向洞的深处走去。她点燃了
根火柴,真生气,想找到洞的底部。她的内心有说不出来的痛楚。这时她发现洞
壁的岩石裂开了一个大口,她纤细的身体完全钻得过去,于是她钻了进去,里面
是个非常长的大洞,凯蒂接着走,似乎暖和多了。她点燃一根火柴,停下来了。
这儿的空气似乎不太对劲,洞越来越窄,如果她继续踩着蝙蝠的粪便继续走
的话,她恐怕支持不下去了。她的火柴闪着奇怪的光,太冒险了。她最好是回到
他们身边。
她转身回去,这时有个什么东西从她身边旁边斜出。她划了叁根火柴才看清
那是什么东西。一头野牛,淡淡的铁锈色。她惊魂未定,又看到了墙上的一个手
印,她抖抖索索地把自己的手掌放在上面比较。那是一双一万或叁万年前的男人
的手。
她回到原地,躺下来,约翰转过脸对着她。他摸摸她的脸颊,发现它温乎乎
的。
「不像妳想的那样。」她平静地说。
「最好不过。」
「那儿还有另一个洞,进去很深。」
「是么?」
「比这个暖和,是斜下去的。我想那儿空气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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