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帮势力庞大,赵家难以对抗,赵士晟反复揣度之下,决计放下身段,向敌人求和,以金银财帛换取一时平安。
他命令赵安吉前往乐平,求见费家主人和四海帮的使者。
不料赵安吉才进费家大门报上名号,就被人乱棍殴打,只得狼狈地逃回晋阳。
赵士晟看到赵安吉脸上的青肿,无比愤怒,心头憋起了一团炽焰,烧得整个胸膛都烫热。
既然求和不成,那就只能血战到底了。
“告诉黑面狼,请他继续劫掠费家车队,以惩奸恶!”赵士晟命龙安世再赴绵山,此时他已经顾不得什么仁义道德了。
“诺。”龙安世立即奔去马厩。
之后,赵士晟亲自到了积仁庄,召见庄管赵尚信。
“九叔,四海帮号称天下第一帮,有武人过万,我们必须要严加戒备,以防祸患。”
赵尚信也听说过四海帮的名声,知道自己眼下责任重大,“少主你说的对,日后由我监督庄丁们勤加练武,决不懈怠。”
“罗都教头的伤势如何了?”
“罗都教头伤势已大愈,可下榻走动了。”
“好,我这就去看他。”赵士晟说罢便来到罗宅,看望被秦毅斩伤的罗天鹏。
“少主,我听说最近有些风波,老仆有些担心呐。”
“罗都教头,你好好养伤,外事无须挂念。”赵士晟好言安慰。
“哎,老仆真的是老了,一点小伤,竟至现在还不能恢复。”罗天鹏哀愁道,脸上显出许多皱纹。
“阿爹,你即使老了,还有我这个儿子呢。”一旁的少年插话道,他英气勃发,正是尚勇好斗的年纪。
“是啊,罗都教头,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赵士晟笑道,“你的儿子必会是个出色的武士。”
“多谢少主。”
赵士晟看过罗天鹏,又召集众庄丁训话一番,方才回晋阳,又东奔西走,到几个债户家拜会,费了很多口舌,才讨回些陈年旧债,直到深夜才返回家中。
“夫君辛苦了。”赵士晟一回到屋里,采薇就端来热水,捧起毛巾为他擦拭。
“嗯。”赵士晟的脸触到妻子滑腻手背的体温,心头涌起一阵暖意,将妻子拥入怀中,迟迟不放。
“好啦,我去给你准备些热水洗脚。”
赵士晟却不反应,忽然把采薇一把抱起,径直放到床上,飞快地宽衣解带。
他的动作急促而蛮横,无平时的半点温柔,一次次的反复侵入,放纵地将心头多日郁积的怒火化为爱火,焚尽情与欲。
“我知道你重荷在肩,好想为你分担一些。”云收雨散,采薇伏在赵士晟的肩头,她不怪他的粗暴,却怨自己无力,“我只会医治你的身体,却不会医治你的心。”
“薇,这不是你的错。”赵士晟轻抚妻子的鬓发,深情凝望她的眼眸,“我既然当上了家主,就理当受此磨难,不然又怎对得起我所享有的荣华富贵?”
“可你总为家族考虑太多,为自己考虑太少。”
“只要我心中满足,便是最大之幸福。”
“其实有时候想想,过平民百姓家的日子也不错,不用太过劳心。”
“薇,那是不行的,你不懂这世上的残酷,没有地位,就没有钱,没有势力,谁都庇护不了,连自己的小命也无法自主。你看那天底下那些贫苦的人们,每日劳劳碌碌,苟且一点安康日子,可是一有天灾**,眨眼间命如浮尘,变成权贵案板上的鱼肉。我怕哪天我们家败落了,也许也会遭到这样的厄运。”
“呃,可不许你这么说了。”采薇捂住赵士晟的嘴,“既生而为人,当乐观人世万象,不可动辄菲薄前程,徒生哀愁。”
“嗯,你说的很对。”赵士晟微微颔首,“这次危难终会过去。”
……
几天后,龙安世回到赵府,禀报赵士晟道:“黑面狼又劫到费家车队,但此次有四海帮帮众护行,双方一场恶战,黑面狼不敌败走。”
“什么?”赵士晟未料会是这样的结果,不免有些惆怅。
“少主勿忧,还有一个好消息呢。”龙安世看到赵士晟的神情,笑颜劝慰道,“费家的家主,于前日自杀了。”
赵士晟颇为惊讶,“莫非他自觉前有我囚子要挟,后有四海帮威逼,两相为难之下就自杀了?”
“应是如此,我想过不了几日,费家在晋阳的店铺就要统统倒闭了。”
“嗯,他虽然死的可惜,却能暂时免去我家的危难。”赵士晟突然觉得一阵莫名的难受,“虽然未曾谋面,但听说是一位有德的长者,可恨那四海帮,竟逼死了他。”
“四海帮失去了费家的襄助,应会消停几日。”
“安世叔切勿大意,我看四海帮必然不会罢休,敌人现在暗处,防不胜防,要想洞察他们的图谋,还得多派些人手出去打探。”
“是,少主放心,我会尽力去办的!”龙安世坚定的话语安下赵士晟的心,因为他从来也没让主人失望过。
之后,正如龙安世所说,仅过了一天,费家所有的店铺,包括乐平郡的全部关张了,据闻费家欠下了巨债,竟然破产了。
赵士晟终于能够松一口气,但他心里很明白,四海帮一定会再次出手,他一定要小心戒备。
他的防备没有落空,敌人果然来袭了。
在某个深夜里,卧榻上的赵士晟突然从安睡中醒了过来,这些天来他睡的不太踏实,很容易被惊醒。
他清楚地听到了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