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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实背着手,仰着头,煞有介事道:“收拾好了吗?阿婆喊你吃饭呢。”
陶枝笑着点点头:“知道了,谢谢你呀。”
程实晃晃脑袋,背着手转身走了。
又一次去对门,走过载满花的小院,进了正房,阿婆招招手:“阿枝过来坐!”
陶枝笑着应下,余光瞥见程漆还坐在昨天的位置上,手支在太阳穴,半眯着眼睛。
没睡醒吗?
她走过去,刚一坐下,程漆就掀开眼皮,冷淡道:“下次早点。”
陶枝一顿,点点头:“好的。”
早饭是一碗汤面,飘着嫩绿的小油菜,卧了鸡蛋,桌上还有几碟小咸菜。味道还是特别好,陶枝心满意足地把汤都喝完,笑着夸道:“阿婆连面条都做得这么好。”
阿婆笑得眼睛眯成缝,摸摸她的脸:“下回还做。”
程实像头小猪,低头唏哩呼噜地连汤带面吃完,嘴巴一抹。程漆还是懒懒散散的样子,吃得很慢。
阿婆看他一眼,有点忧心地问:“阿七怎么吃不动,不爱吃?”
程漆摇摇头,立刻加快了速度,三两口吃完:“没有,好吃。”
阿婆这才放心。
陶枝悄悄看他一眼,心想程漆虽然对谁都冷冰冰的,但是个孝顺的人。忽然,程漆抬起头,一下撞上她没收回去的目光,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嗯?”陶枝下意识摸了摸鬓发,“怎么?”
程漆面无表情地凑近一点,他身上那股微苦微凉的味道又飘到她鼻息间,陶枝忍不住屏住呼吸。程漆敲了敲桌面,声音低沉:“洗碗。”
“行啦,坐着吧,”阿婆已经站起身,利索地把筷子一并、碗碟一落,“统共没几个,阿枝不用来。”
阿婆下了桌,程实也就起身回屋,临走前给了程漆一个眼神。
一时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陶枝呆得不踏实,刚想动,程漆先抬了抬手。一个茶盏推到她面前,豆绿色,釉面光亮,很漂亮。
程漆勾起嘴角:“我渴了。”
陶枝眨了眨眼,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这是让她倒茶的意思,可明明茶壶就在他身后的矮桌上。
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人使唤,当即有些恼,又不敢真生气,只好攥了攥拳,起身去给他倒茶。
程漆又把手支在桌面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磨蹭什么。”
陶枝抿住唇,拿着茶壶给他斟上七分满,然后直起背,退后一步看着他。
程漆盯着那盏茶瞧了一会儿,然后才漫不经心地端起来,抿一口。
“凉了。”
陶枝的唇几乎抿成一条线,紧紧捏着壶把,转身就往外走:“我再去煮一壶新的。”
“慢着——”程漆的眼睛半睁不睁,还笑着,“算了,我不想喝。”
陶枝停下,闭了闭眼,心想:不想喝还叫我倒?
她可知道什么叫吃人嘴短了,陶枝拼命安慰自己,这是看在阿婆的面子阿婆的面子,呼出口气,转身勉强朝他笑了一下。
程漆慢悠悠地补充道:“院子里的衣服干了,你收了去吧——眼里没活儿可不行啊。”
……读文少(女)附费@ 陶枝咬着嘴唇看他啊,玻璃珠一样的浅色瞳孔又亮又润。她终于明白了,昨晚他哪里是示好,分明就是警告!
程漆好整以暇地歪着头看她,素来淡漠的脸因为捉弄而露出笑意:“怎么?”
陶枝瞪着他,白腻的脸上涨出红晕,几度想夺门而出。这时阿婆正好从侧门进屋:“阿枝啊——”
陶枝顿时被钉在了原地,吸了口长气,然后转身对阿婆道:“我去把院子里的衣服收了。”
她跑得飞快,发尖在空中旋出一个弧度,程漆看见,嘴角也跟着勾起一个弯。
阿婆走过来“啪”地在他肩膀上打了一下:“你又怎么人家了!”
“没怎么啊,”程漆转过头,从门里看她垫着脚一件件把衣服摘下来,腰肢被拉成细细的一圈,“说会儿话。”
阿婆将信将疑,又打他一下:“你不许欺负她。”
程漆站起身,慢慢往门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