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运算速度、记忆储存都很有限,等它自我进化就太漫长了。
于是2032年,各国都启动了研究课题——在人脑中装入芯片,与电子设备相连,储存、计算和娱乐成一体。
而从理论走到实践,真正付诸于手术,则花了近一百年。
杨奕的眼睛亮起来,谭薇发誓,她看到了两簇光。他问:“那、那我可以改造吗?说不定……”他停了停,欲言又止。
谭薇带了些歉然的笑意:“很可惜,已经没有条件施行这样的改造手术了。”
杨奕有点失望,半信半疑。他眼睛转了一圈,见屋子里其他人也很普通,包括这个谭薇,似乎她说的并不是假话。
“不过,我们还是可以合作。”陆初辰用肥皂洗干净了手,从盥洗室出来,倚在墙边:“它让我接收到根服务器发来的指令,谭薇大学的辅修专业恰好是人工智能语言。我们有信息源,而ares有武器和装备。”
他的眼底凝着沉思:“我们可以联手攻入亚太研究院,我做过大致计划。”
“等等,”杨奕问:“你有密集恐惧症吗?”
“怎么?”
“有的话最好别去,”他一脸心有余悸:“那里的机器人可以凑一场春运。”敢去闯沦陷中心的亚太研究院,倒是很有胆识和想法的人。
这个可能性,陆初辰和谭薇早已经预见到了。他说:“但我们别无选择。是踏步还是前行,这也是生存和毁灭的问题——”
破解当前的局面;或迟早迎来处刑。
宽大的客厅陷入奇特的群体安静,连桶里的亮银色涂漆似乎都在凝固。
炸毁根服务器,理论上,机器人将失去总指令。这是研究讨论后,陆初辰找到的最快的有效办法。
其它的譬如全球断网、全球断电,都太天方夜谭了。物理打击更是没有可能,他们连对手是谁、目前藏身何处都不明了。
所以他花几天时间观察,找上了还保留实力的ares。
杨奕眼睛转了一下:“其实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但……我要向老大汇报……”
他深吸一口气。陆初辰看出他的为难和恐惧。
“方便让我和他谈谈吗?”
“不,不用,我来搞定,”不知为何,杨奕拒绝了:“我们老大是个暴君,你这种长得帅的很容易惹上嫉妒,哈……但他要是同意,那就跟出太阳一样,什么问题都好解决。”
他话里话外都是对那位老大的崇拜和畏惧。他从皮夹克里侧翻出视讯机,屏幕亮起,壁纸是个戴着墨镜的耍酷青年:“你们通讯不方便,如果想保持联系,只能用我的了。”
陆初辰接了过来,为了反侦察,ares有自己的小型通讯卫星,在这种时候体现出了优越。
杨奕表现得积极又殷勤,脚跟不自主地摩擦:“以后我就是咱们双方的联络人,你们商量好计划先来找我,ares有什么我会通知你们。”
陆初辰微笑,再次伸出手:“那就希望我们,能顺利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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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杨奕离开后,谭薇跟着陆初辰走到空旷的阳台上,她低声问:“我不太明白,你刚才为什么骗他,说我是这方面的专家?”
谭薇的专业是物理,研究生的方向是太阳高能粒子,这是22世纪最受关注的领域,因为它会对电子器件产生致命破坏。
这可跟“人脑芯片计划”没有丝毫关系。
给陆初辰做了这个手术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她的父亲,谭可贞。
暴.乱发生的那天,城市陷入无序,陆初辰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等到后半夜,第一轮混乱结束,才查看情况。
天还没有亮,隐隐还有启明星。外面的街道潜伏在黑暗的深渊中,空旷死寂,随时能要了性命。他选了写字楼内部的连接走廊,从a座走到c座,在楼道间遇到机器人保安,随后看到躺在血泊中挣扎的人。
是他带了两年半的病人,谭可贞教授。
几年前,谭可贞的工作从深圳调回上海,升任神威集团分部的研发总监,后来在陆初辰这里,就近接受心理治疗,一年后又把融寒介绍了来。
纵观谭可贞的一生,顺风顺水、功成名就,也从未在尊严和救济线上挣扎过。
然而陆初辰却察觉到,他其实充满了悲观的宿命感,从那些不经意的话语间便可窥见——陆初辰常觉得,他可能是受了点斯多葛学派的影响;谭可贞偶尔也开玩笑,说大概自己就是又一个矛盾的塞内加。
陆初辰知道,他的悲观是注定的——作为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却对即将到来的时代洪流无能为力。他的妻子尚可以像很多人一样,选择信奉宗教来逃避痛苦,他却避无可避。
那个暴.乱后的凌晨,谭可贞倚在抽屉柜前,白色大理石地板上是刺目的红,陆初辰试了试,大概是内脏出现了破裂。谭可贞顾不上那些,他一遍遍重复道:“这是我的一个实验,你……能信任我吗?”
陆初辰凝眉看他,回顾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