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此前一刻,随着蓝宝的喊叫,整个大营的哨兵都打了一个激灵,钻进战位,与潜入最深的的偷袭者对射,双方互有倒下,但哨兵显然落了下风,作为偷袭先锋的贼人显然是精锐。三千会稽郡兵也惊醒了,睡梦中骤然被惊醒,此刻大营鬼叫一片,混乱不堪。
董司马睡得很浅,他也是一宿没睡熟。他的位置在大营中央,突然听得大营北边传来喊声“敌袭”,顾不得披甲,立刻抄刀钻出营帐,喝止混乱的士兵,指挥士兵将蓝宝昨天弄出来的营墙空隙拢合,顾不得蓝宝的面子了,再让士兵拿起弓弩爬上变成营墙的大车车厢对敌。常年的军旅生涯,他明白“营啸”的可怕。
野外不断传来寥落的惨叫,显然郡兵见到主将后,慢慢地恢复秩序和镇定,开始拿起武器靠上营墙,各自进入了作战状态。
攻击南营的贼人想不到对方居然设置了这么两道挂着铃铛的隐线,原本的偷袭早早就被发现,贼头咬牙决定偷袭改强攻,此刻强攻还算出人意表,便宜占不大但还是有的。顿时,南营方向喊杀声长呼短叫,冲到营前的贼人已经想登车强行入营。郡兵自不会束手待杀,刀兵将欲爬车的贼人砍翻下去,弓弩手持续向贼匪射击。跑入射程的贼弓手也频频射箭,郡兵时有中箭的倒下去。一盏茶的功夫已经有贼人爬上车墙或翻过栅栏、拒马与郡兵短兵相接了。
董司马正要带着亲兵剿杀已经入营的数个贼子,被一个约莫四十五岁的少年与两个亲兵抱着黑色的玄甲喊住。
“父亲,请先戴甲,阵前交兵无甲胄在身太危险了,父亲是全军主心骨不容有失。”少年一脸坚毅,正盼着父亲停下来穿上那身玄甲。
董司马看着儿子,少年也没挂甲,但号衣整齐,没有显得惊慌失措,初次历阵,实属难得。一片混乱之中,儿子自己没顾得上自己披甲就先给自己送来玄甲,足见孝心,是故董司马甚是宽慰,温声道:“元代,军中无父子,休得再犯。战况紧急,岂容主将费事挂甲。倒是你初次上阵,快挂上甲胄,随本司马出战。”说罢,让亲兵将玄甲给唤作元代的的少年披上,自己则带着亲兵杀向贼人。
少年来不及感受父亲的关爱就被亲兵强行挂上玄甲,也不管这么大号的铁甲适不适合这少年穿戴。
北营的特使大帐外,蓝宝自听到南边传来铃铛的响声后,便派出三匹快马出营北去,自己则指挥着士兵搬弄车驾和马匹,又将特使大帐围了一个内圆,贾琮的营帐和几个太学生的营帐和马匹、壮牛被安置在圆心。百多人的郑兵手持弓箭爬上围成圆圈的大车上待命,身旁都放着一支支鸟铳,北营迟迟不见有贼人攻击,郑兵连最早翻身上车的弓弩兵都已经挂好铁甲了。
蓝宝站车台上张目观察着还是一片漆黑的野外,似还没有贼人绕到北边来攻击。此时,贾琮也被混乱的大营的嘈杂声弄醒了,贾琮一点也不傻,马上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慌忙爬起来找自己那些凌乱的深衣大袍。这位爷身边睡着的两位光猪美娇娘也被惊得惶恐不安。贾琮一边自己穿衣,一边疯狂的喊着蓝宝,他知道蓝宝才是自己的救命符。
蓝宝听到贾琮的喊叫也不忌讳,直接带着两个亲兵掀帘进帐,结果看见两个越女正光着身子正准备拾衣服来穿。两女见有人突然进帐惊得跌倒在地,无疑伴随着女人的尖叫。此时的蓝爷可没心思欣赏美人玉体横陈,何况蓝爷不喜身无三两肉的娇柔娘。捧着一套倭甲的两亲兵可就不那么客气了,跟老郑打了几年仗还讨不上媳妇,这下先过过眼瘾唄。
“贾使,有贼子来犯,请先披甲,以防万一。”蓝宝说罢不由分说就让亲兵给贾琮上甲,也不管贾琮现在穿好纨绔没有。
“蓝司马,蓝将军……快快护着本使先走……”
“贾使,现在天没亮,来犯之敌不明,我们不能随意走动,以免中了敌人的埋伏。我们先以静制动,快点给贾使披甲!快!”
“能防得住贼子吗?贼子有多少?……”贾琮还没说完,就被蓝宝的亲兵按着挂甲。汉服跟明服多有不同,深衣长袍挂不上倭甲。娘舅的,这纨绔就是裤腿筒子缠着脚,分明就是跟娃娃一样穿着开裆裤……亲兵们无奈只好扯掉贾琮的外袍剩下贴身内衣,让贾琮光着下身套上倭甲,好不容易给硬套上铠甲,然后扯掉贾琮的发髻硬套上头盔,系上铁面甲,只露出眼睛。被初冬深夜的寒意浸透的铁甲贴着下身,那阵冰凉让贾琮的下体彻底软了,顾不上自身的狼狈,贾琮透过头盔的面甲露出充满怯意的目光对着蓝宝,哆嗦着期待着蓝宝的回答。贾琮本质上就是一个儒生,虽然也读过兵书,知道一些兵事(操练过自家的武装家丁呗),但正是因为知道一点兵事才明白这个时候遇袭有多危险。
蓝宝还没来得及搭理他,那头睡眼惺忪的几个太学生就相拥而入,七嘴八舌地问贾琮发生什么事,是不是有贼人来犯,桓灵二帝治下啥都缺就不缺贼匪。蓝宝看见虞翻、郑浑、沮授、这几个藩主老郑交待过要好好保护的人都在其中,懒得回应众人的大呼小叫便道:“给虞先生、郑先生、沮先生套上铁甲!”不由分说,发生在贾琮身上的事在三人身上又重演了,三位未来的汉末名士在上官和同窗的注视下展现下身,尴尬得面红耳赤,何况帐中还有贾琮的两个姬妾,少爷们可没有暴露的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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