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主人独自面对危险,身为刀剑,总归是无法接受的。
笑面青江与其说是在生主公的气,不如说是无法原谅自己。
但是主公偏偏还没意识到这一点,单纯的将一切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烛台切犹豫着是否应该出言解释一下,跟在他后头一路走的少女已经率先停下了脚步。
“烛台切,我这次有做错么……?”
她仰着头看向他。
烛台切回过神来,与她的眼睛对视了一会儿,随后唇角略微弯起,“那么主公您有感到后悔么?”
长生摇摇头。
于是烛台切便道,“那便好了。既然您不曾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而后悔,那么就不必为此而迟疑迷茫……”
他停了停,而后摇摇头,“况且,您其实也并没有感到迷茫。”
“话是这么说啦,”
长生垮下肩,“可是还是会有点觉得抱歉的。”
烛台切笑了笑,廊上纸灯笼昏暗的光线下,眼罩外的眸子闪烁着温润如烛火的光泽,“如此的话,身为您的刀剑,反而觉得很是欣慰和开心呢。”
“诶?”
长生抬头看他。
“能够时刻被自己的主人顾虑着心情是一件很让人觉得幸福的事不是么?”
烛台切如是说道,笑着歪了歪头,明明一副稳重成熟的样子,竟然也因为这个动作而突然显得有些可爱起来,“如此的话,反而能够让人觉得放心啊。”
“这样么?”
长生眨了下眼,有些不解地挠挠头,“因为家人的话,不都是这样的么……”
虽然她没有家人,但是她见到过引子阿姨为小久担心的样子,而且就算并不是家人,在小久冲动乱来的时候,她也会为他而揪心的。
所以当别人也同样为她感到担心的时候,她并不是不能理解他们的心情,正是因为理解,所以才更加觉得于心有愧,哪怕重来一次依旧会做同样的事情。
烛台切愣怔了一瞬,然后像是无奈一样轻轻叹气。
“笑面他现在,应该在房间里。”
长生懵懵地看他。
烛台切带着黑手套的手指点了点下巴,心情很好似得提议,“正好做了一些牡丹饼,主公替我带些过去给他如何?他之前可是连晚餐都没吃。”
长生眼睛立刻亮了,用力点头,“好的!交给我吧!”
……
站在房间门外,端着托盘的长生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自己,确保没什么不对劲之处,这才抬手叩上了门扉。
里头安静了一阵,随后有轻微的脚步声,门开了。
来开门的,是穿着内番服,长得有些夸张了的渐变色头发一路快拖到地板上了的天下五剑之一的数珠丸恒次。
见着杵在门口的审神者,这位太刀略一点头,平静地朝她问好,“主公,请进。”
“晚、晚上好……”
走进房间,看到正盘腿坐在小桌旁背对着她的那个人影时,长生咽了咽口水,有点心虚了。
数珠丸恒次半阖着眼,若有所悟地看看他们,捻起佛珠,“我去寻山伏国广殿讨论佛法,主公还请自便。”
“诶、诶?好的……”
长生连忙点头,然后眼巴巴看着数珠丸走出去还带上了门,于是,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她跟终于肯转身看过来的笑面青江两个人了。
嗯……气氛怪怪的。
“那个……”
长生吸了口气,尴尬地扬起笑容,示意性地举起拿在手上的托盘走过去,“烛台切说你没有吃晚饭,所以托我给你送过来的。”
她将托盘在小桌上放好,然后顺势屈膝在一旁坐了下来。
笑面青江手上抱着一个圆球状的刀装,金灿灿圆滚滚的,像是暖手炉一样。但是他本人就那么安静地看着长生走过来到坐下的动作,始终一言不发面无表情。
长生有点怂了,像是承受不住他的目光一般,脑袋越压越低,眼看着都要碰上桌板,才忽的听到一声轻笑。
她都要以为自己出现幻听,偷偷抬起眼瞄了瞄,就见笑面青江已经伸出手拿过了一块牡丹饼,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注意到她偷看,他扬了扬眉梢,“这么在意我么?”
长生很耿直地用力点头,并且还一副狗腿子模样地殷勤给他斟了茶水递过去。
笑面青江垂着眼看了看被递到面前来的那杯茶,茶汤澄澈,灯光映在里头晃荡,像是波光粼粼的湖面。
水还是热烫的,隔着瓷杯熨上皮肤,也是热热的。
他一开始没接,看起来似乎出神了一下,长生有些疑惑地多看了他两眼,这才让笑面青江回过神来,他伸手端过杯子却并没有喝,而是将杯子握在手中慢慢转着。
长生看着茶杯,脸上溢出失望。
“对不起……”
良久之后,她才闷闷地出声道。
被握在修长手指间的杯子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