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压抑得可怕:“向婉秋,你没有证据。”
“监控,旁观的客人,这些算不算证据?”她流着泪,笑意盈盈,“就算我没有,如果真的闹上法庭,你说,她会承认吗?”
“......你想要什么?”
“我只想你陪陪我。方雎,像以前那样对我好,等到我出院,我就放过她,也放过你。”
“三楼那个病房的家属对他女朋友也太好了吧!又喂汤又喂饭的,又不是摔了手。”
“听说是流产,指不定那男的做了什么亏心事呢,还不得好好供起来啊。”
路溪宁静静地坐在医院大厅,没有化妆,穿着长长的针织衫,显得年龄小。她低着头发短信,按得很慢,浑身带着一股虚弱劲儿。
“方雎,你那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他的电话很快打回来了,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溪宁,什么事我过几天再和你说,这几天我很忙,手机可能会打不通。”
“好。”她应得很乖巧,“小雎鸠,这几天,我不会打扰你的。你放心吧。”
有的人说,只有爱,没有信任的感情是不长久的。
又有人说,有信任,但没有爱的感情,也不会幸福。
那么对于她,没有信任,又没有爱的感情叫什么?
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
路溪宁再次出国的那天,是池杉送她去的机场。
她一脸风轻云淡地跟闺蜜道别,在机场逗留了很久,直到广播提醒第三遍时,才站起身。
入机舱前,她回头看了这个城市最后一眼。
面色平静,唇角含笑。
真逊啊路溪宁。
时隔这么多年,依然是你,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灰溜溜地逃走。
池杉抱住她,声音很轻却很郑重:“溪溪,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儿,方雎那种人,不值得你浪费时间。”
她笑起来:“我也觉得。”
[七]
方雎亲启:
方雎,现在是十月九号,我要坐明天的飞机,明天上午九点之前,我保证,我会一直在机场门口。
你会来找我吗?如果你来找我,我肯定就不走了,哪怕你骂我也好,不理我也好,只要你来找我,我就愿意留下来。
但是方雎,我把这封信放在哪里,才能既让你不经意间看到,又相信我是真的难过了呢?
我觉得,连你自己也不会知道吧。
从小到大,从我的六岁到我的二十六岁,一直是我在寻找你。我小时候最没耐心,睡觉前唯一记得的一件事就是明天早上八点要去你家找你玩。
你摔坏了我的储蓄罐,把我最喜欢的大兔子的耳朵扯掉,不让我碰你的模型,我居然都没有生气。可是你好像生气了,只要和我在一起,你就不高兴。你不喜欢我,讨厌我,其实我从小就知道,但我后来想了很久,又不敢问妈妈,怎么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你说,路溪宁,你小不拉叽的,能不能别扯着我,去找大班的人玩行吗?
你看,你一说,我就懂了,好多事情,你从来就不愿意对我说,却越来越讨厌我。
我也很委屈的。
方雎,我跳级那一年,你非常冷漠,不愿意和我说一句话,是不是觉得你又得和我待一块了,所以那么不开心?
真好笑,我每天晚上拼命读书,就想着要和你一块上学,那时候无知又天真,竟然完全看不出你的厌恶和冷淡。
你说,我是不是真的笨到有点烦人?
其实那天,我把墨水倒到向婉秋身上时,我看见你瞪我了。
你的眼睛里太多东西,我一下子都看不过来。
那些厌恶,难堪,沉甸甸地压在我心上,真疼。
你不相信我的话,我看出来了。
但方雎,我真的没说谎。
路溪宁任性,顽劣,斤斤计较又自私,但她真的不会对你说谎。
小时候你对我说,人如果说谎,鼻子会变长,不好看,你就永远不会跟我一起玩了。
所以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你相信吗?
你不信。
你看向婉秋时,眼睛里的喜欢那么不一样。
不是小学时看邻班的小姑娘穿了一件红裙子那种喜欢,也不是看初中时班里最温柔的女孩给你讲英语题的那种喜欢。
是我看你的那种喜欢。
向婉秋温柔又善良,待人和气又漂亮,她那么好,就像灰姑娘,即使我割掉了脚后跟也不能阻止你找到她。
后来上大学,我放弃了自己的志愿坚持和你填同一所学校,却看着你们在一起。
你教她打篮球,送她花,带她去海边玩,给她拿酸奶的吸管。真好,所有人都说,你们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方雎,那个时候,你知不知道有个傻姑娘在一个又一个睡不着的夜里,给你发短信然后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