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二公子,不过…”
长岂话说到这,神色也有些不好,他稍稍抬了脸朝人看去,口中是跟着一句:“属下看到陆起淮进宫了。”
…
紫宸殿。
此处是平日赵准处理政务的地方。
如今早朝已歇,赵准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却是落在底下跪着的那个年轻人身上。他脸上依旧挂着旧日的笑,可眼中的情绪却略微显得有些复杂,等到内侍上了茶,他才端着茶盏笑着开了口:“朕不是特意准陆爱卿在家多休养几日?”
“陛下厚爱,然臣如今身子已差不多将养好了,何况柳长席的事一日未曾了结,臣于家中也实在坐立不安…”等这话一落,他是从袖中取出一纸罪诏,而后是双手举于半空之中,跟着是道:“臣昨日去大理寺探望过柳长席,这是他亲手所书。”
赵准耳听着这话,握着茶盏的手倒是一顿。
柳长席被关押在大理寺中已长达半个月之久,可无论怎么拷问,他却迟迟不肯说出朝中与他勾结的那些人,眼前这个年轻人竟能让他如此快得开口?虽然不知道陆起淮究竟用了什么法子,也不管他心中是如何看待陆起淮的,可此时却也不得不夸赞一声陆起淮,这个年轻人的确是个厉害的。
他把手上的茶盏置于一侧,而后是朝身侧的内侍点了点头,内侍会意便躬着身子去接过那张罪诏呈了上去。
赵准在接过罪诏后也不曾说话,他只是半低着头打开手中的纸卷看了起来,纸上所书的名字有十多个。
这其中有些人,他原先早有猜测,可有些人就算是他也未曾想到…他越往后看,脸上的神色便越发黑沉,到得最后更是重重拍了下面前的桌案。
桌上的茶盏因为这一拍有些晃动,里头有不少茶水都被颠簸了出来,原先被堆积在一道的奏折也都四散开来。
天子震怒向来是不容小觑的,屋中一众伺候的内侍自是都跪了下来,自从赵准登基后,除了起初雷厉风行了几年,而后倒是收敛了脾气,因此他们也的确是许久未曾见到赵准有过如此震怒的时候了。
如今乍然瞧见,自是各个颤颤巍巍得不敢说话。
而相较起这些内侍的惶恐,陆起淮却一如先前,他只是微垂着头继续跪在地上,脸上神色如初,并未有丝毫变化。
屋中无人说话,一时显得格外寂静。
唯有外头的寒风拍过雕花的木头窗棂,在这寂静的殿中散出几分声响。
赵准的手仍旧撑在桌案上,他垂眼看着被他压在底下的那张纸,这上面所书的名字大多都是朝中大臣,有些更是身初要职。这些人平日看起来都是老实拘谨之辈,端得是一副两袖清风的样子,没想到背后一个两个竟然都敢如此放肆!
区区一个淮安知府都能在他的府宅之中搜罗出如此多的金银财宝,更遑论是朝中这几位大臣了。他想到这,神色越渐黑沉,连带着声音也越发冷峭起来:“查,给朕彻查!朕倒要看看这群混账东西到底贪了多少银子。”
身为帝王,他可以纵容底下的人做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可却不代表着容许他们发国难财。近些年天灾不断,百姓流离失所,国库里运出去一拨又一拨银子,可如今看来,真得分到百姓手中的又能有多少银子?
只怕这其中大部分的钱都落在了这群混账手中。
他是天子。
但凡身处这个位置,又有多少是真得可以不在乎名声的?他要让庆云的百姓都认为他是一个好皇帝,这样才能长久泰安得坐在这个位置。可如今,这些人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底下生出这些事来,让百姓以为他是一个不顾百姓死活的昏君,这让他如何不怒?
赵准合了合眼,等到稍稍敛了几分心中的怒气才重新朝底下看去,眼看着底下这个年轻人,他却是过了有一会功夫才说道:“今次之事辛苦你了,你救下太子又查出这样的事,功劳匪浅,可有什么想要的?”
陆起淮耳听着这话便忙开口回道:“陛下谬赞,臣所做得这些都是分内之事,既是分内之事,又有什么可以值得嘉奖的?”
赵准听他所言倒是难得赞赏的点了点头,连带着声音较起先前也温和了许多:“你这点倒是和你父亲很像,你父亲往日也是这样的性子…”等前话一落,他却是稍稍停了一瞬,而后才又收敛了面上的神色,肃声说道:“此事,朕交由你全权查办。”
他这话说完是从一侧的盒子中取出一块令牌,而后是看着陆起淮继续说道:“你拿着这块令牌,无论这纸上所书的人是何要职是何身份,都无人敢阻拦你。”
“这个朝廷也是该好好清洗下了。”
等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赵准的脸上已是一派端肃威严之色。
陆起淮接过内侍递来的那块金牌,金牌一面刻有龙纹,一面刻有“如朕亲临”四个大字,他眼中的神色未有丝毫变化,只是伸手把金牌握于掌心之中,等触到那金牌上刻有的龙纹才对着赵准拱手一礼应了一声“是”。待又过了一会,他才开口说道:“还有一事,臣已查出当日太子与微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