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越将口袋里的棒棒糖拿出来,用手指撕掉包装袋,他继续说道:“跟着戚和畅做司机,我们家的生活过得并不差,甚至算得上富裕,只是可惜,这份富裕养得人变得贪婪肮脏……”
其实故事说起来,并没有跌宕起伏的剧情。
可以说十分的悲凉狗血。
养了十多年的小儿突然发现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是老婆瞒着自己和亲弟弟搭上生下的,这可是长达十年的背叛。
不止如此,还有突然冒出来的一大笔账务。
刘玉兰签署下来的巨额欠债几乎压垮了易耀整个人。
“……我爸一直想供我去国外上大学,那个时候录取书已经下来,可家里成了那样,再去读书肯定是不可能,我一直很后悔,如果我不是将录取书撕掉表明不去的态度,我爸也不会起了那个心思。”手里的棒棒糖撕开,易越将糖含进嘴里,明明很甜却觉得还是满腔的苦涩。
什么样的心思,自然就是铤而走险了。
整个家中,易越是最后一个知道他爸有那个想法。
当他知道的时候也迟了,人已经被绑去了望日崖,等他到的时候根本就于事无补。
易越抬起头,正视着翟斯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带你离开吗?我不是为了救你,我是为了救我爸,你们这样的人我们惹不起,我只能将你带走,抹掉所有的痕迹,才能保全我们一家人。”
翟斯年沉默不语,他发现此时心里的愤怒少了很多,与此同时有另外一种感受慢慢充满了内心。
心疼。
心疼着面前的人。
“只是可惜,我做错了。”嘴里的糖太甜,甜到易越觉得有些发苦,他将棒棒糖拿在手中,对着翟斯年笑道:“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选择带你走,我会亲手杀了你。”
翟斯年仍旧沉默着。
他并没有愤怒,也没愤恨,只是伸手将易越手中拿着的棒棒糖拿了过来,然后放在嘴里感受着甜文以及易越的味道。
他并不需要去问,甚至已经能够猜到之后发生的事了。
“……也就只有这样,我爸就不会带着小邦跳崖,他不会死小邦也不会一直昏迷不醒。”易越淡淡的说着。
也许是因为太过绝望吧,才会带着从小最亲的小儿子跳崖,毕竟对他来说,那个小儿子本应该是自己最疼爱、到最后却是最憎恨的吧,“你说如果我杀了你拿到赎金,会不会是另外一种局面?”
翟斯年仍旧没说话,而是用尽咬碎了棒棒糖,然后起身狠狠的吻上易越。
或者说。
这不是吻,而是撕咬。
起先还是翟斯年在用尽,慢慢的易越也跟着有了反应。
不止咬着唇部,到最后变成了脖子、锁骨、慢慢的往下。
以至于到最后,两人上半身都是带着咬痕,尤其是嘴巴,都能见到血丝。
等两人平静下来,翟斯年摸着唇吸气,“你要不要这么狠。”
易越嘴里含着糖,没有说话。
他也不想去回忆,糖又是怎么回到他嘴里的。
两人对视着,在彼此的眼中对方此时的形象都有些狼狈。
翟斯年心里有些不好受,他问道:“你说,我是不是欠你一条命。”
易越蹙眉,他不是很理解翟斯年的话。
在和翟斯年接触之前,他就一直让自己远离这个人,尽力的推开不让自己也跟着陷进去,因为只有这样,在真相浮现后,他们两人才不会痛苦。
易越没有想到。
他还是觉得难受,可就是没有预料到,翟斯年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不管易耀是不是绑架了我,我也不想去理会他带着易邦跳崖,我只知道是你带着我走出深山,是你没有选择一刀了结了我,哪怕你现在后悔了,我仍旧欠你一条命。”翟斯年半蹲下来,他紧紧的望着易越,伸出手握着他的手掌,“所以,我的命是你的了。”
易越抽手,却没抽出来。
他直接伸出另外一只手将凑近的人推开,气闷的道:“你确定理解我刚说的那些话吗?我爸绑架你我后悔没杀了你,站在你的角度,你应该会恨死我们吧。可站在我的角度,我也会迁怒你,哪怕你是被动的那个,我还是会因为我爸的死和小邦的昏迷迁怒你。你觉得这样的关系,我们能进一步吗?”
“为什么不行?前天晚上不就进了一步,还直接负距离接触了。”翟斯年说得理直气壮,他道:“绑架的事在我这里直接翻篇,你爸的死更不能算在我头上,他绝望还不是因为易光和刘玉兰造的孽,这件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就算是迁怒也不该迁怒到我头上。”
说着说着他就觉得有些委屈,他真的是莫名其妙背了锅。
翟斯年继续说道:“你要找他们麻烦,我也能替你收拾了他们,谁让我的命是你的了。”
“……”易越抿嘴,他觉得自己快要被说服了。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