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袁脸上还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扫了一眼崔九手里的断剑。这是库房里的宝剑,当年老国公在战场上搜刮的战利品,崔九弱冠时送的,没想到就这样被砍断了。
“白姑娘行剑快恨准,一招致命。”崔九顿了顿,斟酌补了一句:“倒像是战场上的打法。”
战场…
崔袁垂下眼,战场,如今天下还算太平,近几年只有北原和西越打了两场战,再早的不可能,白湄的年纪就是一个限制。
可白湄的长相,分明就是他大楚人,若是敌国派来的奸细,也没有这么招摇的奸细,光说这一张脸,就是一个祸害。若说是一个绝色倾城的奸细,不应该混进后宫或者东宫吗?谁不知道那两位…有多荤素不忌。
而且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眼皮子下,也不见和谁有过接触。
“子渊,你在想什么?”白湄看着崔袁微皱的眉头,心里一阵发痒,真想伸手替他抚平。
崔袁从思考中回过神,对白湄笑了笑,眼前的女子一袭红衣,运动后香汗淋漓的模样,额前贴着几根碎发,脸色更加白里透红,身上更是有股香汗味,与崔九的臭汗味形成鲜明对比…
崔九:“……”
移开眼,崔袁感叹道:“原不知湄儿身手如此之好,竟连崔九也不敌。”
“我不过沾着剑的光罢了。”白湄摸了摸鼻子。
摸鼻子,崔袁注意到这个小动作,回想前几次白湄做这个动作的场景,心中了然,这是心虚的意思?
“湄儿不必自谦,这剑本身也是你的一项实力。”
“你这话我爱听。”白湄赏给对方一个你懂我的眼神。
崔袁坦然自若,“已到午膳时间,前面牡丹园便有一个亭子,湄儿与我一同用膳可好?”
“好。”
两人走进牡丹园,便见一片姹紫千红,时下正是牡丹花开的季节,园子里种了品种花色不一的牡丹,正娇艳欲滴,吐露芬芳。
花从中翩翩飞舞的蝴蝶,沁人的香气,白湄走到一株花前,凑过去闻了闻,感慨道:“唯有牡丹真国色。”
“湄儿才是真国色。”崔袁站在一边欣赏着美人嗅花图。以前他觉得,唯有白莲才是花中君子,远观不可亵玩,如今才发现,牡丹才是真的艳丽逼人,而比牡丹还逼人的白湄,美得不可方物,美得让人不惜天下,也要追逐。
“彼此彼此。”白湄再次向崔袁抛了个你懂我的眼神。
崔袁无奈地摇摇头,才开口道:“只有湄儿才配得上这牡丹了。”说着摘了一朵大红色的牡丹花,就要往白湄头上戴。
白湄赶紧偏头躲过去,毫无掩饰地嫌弃道:“这花看着就好了,戴了满头花花绿绿的,又不是花姑子。”今日出来练剑,头上只有一根固定的发钗,她可不想带上这么俗的大红花。
也许是白湄脸上嫌弃的表情太明显,崔袁突然觉得手里的花有点扎手,不过作为一个温润有礼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崔袁很快就调整过来,笑得如沐春风,“是我眼光差了,想必亭中已经准备妥当,我们快去吧。”
☆、18 表妹出局
“走吧。”白湄肚子配合地饿了起来,两人结束戴花这个话题,而那可怜的牡丹花,被崔袁随手丢在地上,遭人践踏。
亭中,青禾几人候着,桌上已经摆了满满一桌美食,白湄净了手,摆手让准备布菜的青禾退一边,自己坐下吃了起来,尤其是崔袁面前的那道拔丝鱼块,色香俱全,令人食指大动,忍不住多夹了几次。
拔丝拔丝嘛,夹起来自然带着丝,也不知道是哪个厨子做的菜,谁做主上的菜…
青禾不忍看下去,便垂下眼,忽然背后吹来一阵风,心下叹道,竟然连老天也想看嫡仙公爷的囧态。
我的姑娘呦,你的丝都要飘到公爷的脸上了。
一顿饭就在白湄干掉半盘拔丝鱼块中结束,青禾松了一口气,赶紧挥手,几个丫鬟手脚利索把菜给撤了,又换上一壶热茶。
饶是镇定不过的崔袁,都松了一口气。
喝完了茶,就应该撤了,再说她的午睡时间也到了,正打算开口,便听见不远处传来说话声。
仔细一看,原来是守在外面的两个婢女拦住了一位身穿宝蓝色华服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身后还跟着一位白衣女子。
白湄转头看了崔袁一眼。
崔袁拿起茶杯啜了一口,才缓缓放下。
这时话声又传了过来。
“我怎么说也是老国公的侧室,公爷的长辈,你们这样拦着我不让见,是什么意思,不知道的以为是公爷的意思,不敬长辈!”
“她说她是你长辈。”白湄接了一句。
“不过是个妾室而已,也敢自称长辈。”崔袁嗤笑一声,眼里闪过一丝讽刺。
“那宫里的贵妃,不也是妾室。”白湄把玩着手里的白玉茶杯,用她二十年的奢侈眼光看,最少是个冰种。
崔袁默了默,才开口,“皇家是最讲规矩,又最没有规矩的地方。”
“你说的对,权力才是说话的底气,只可怜了那些女子,身为棋子,进宫磋磨半生也不得善终。”白湄想起那些年盛行过的宫斗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