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二人急把此事禀报许文正和白夫人。
许文正听了一惊,连忙差人通知太常寺少卿和护卫的校尉排查,不过一日下来也没得音信。太医署众人又忙着分析李三儿病因,确定是伤寒而非疫病之后,又召集所有人对坊内病患重新问诊,将疑似伤寒和病疫之人分开安置。一时半刻就把寻找兵士的事情给搁置了。
翌日之于柳如卿,却发生一件怪事。她和郦大夫从医署前往病患居所,途中忽有一人疯疯癫癫手持匕首就要冲撞上来。幸好郦大夫身手敏捷,一把拉过她躲过那人,高声唤来巡逻兵卫。那人见时机已失,迅速逃离,动作飞快,不似病人孱弱。柳如卿心生怀疑,她从不曾与人结仇,那人目的为何指向她。然病迁坊事多人杂,一时不得头绪索性放下不管,只是每日行事更加谨慎。
屋漏偏逢连夜雨,次日后半夜的时候,医署轮值的医官被紧急叫走,说是巡城卫突发疫情,已有五人染病,一人身亡。众人这才回想起柳如卿两人禀报之事,后悔不迭。无奈错事已铸成,只得尽力补救,许文正和徐少敏商议过后,将巡城卫患病之人隔离,又重新辟了间屋子安置与他们接触频繁的兵士,严禁他们外出走动。
不料巡城卫本就因差事不满,出了人命更添怨恨。不过一日,五百巡城卫竟被鼓动聚众哗变,众口一词要求放他们离开病迁坊。这场哗变虽被金吾卫校尉赵平宜快速镇压,却如同疫病一样,流传的飞快。病患中流言蜚语漫天,说什么朝廷已经放弃他们,只等他们一死烧个干净,闹得人心惶惶。柳如卿等人去问诊之时,被病患死盯着不放,就怕他们突然抛下众人离去。一日解释下来,皆是口干舌燥。
事发之后,徐少敏急忙上折奏与嘉平帝,申请加派人手,以护卫病迁坊安宁。
三月十五,病迁坊正门大开,迎接京畿大营驻军千人。
第54章 猿鸟犹疑畏简书
京畿大营入驻病迁坊的消息传来,病患纷纷自门窗窥望。去岁凯旋场景历历在目,再次见证军容肃穆的京畿大营兵士,听闻铁甲长戈之声,虽在病中,人之豪情油然而生,不禁为之动容。
徐少敏和赵平宜毕恭毕敬出迎京畿大军,见到领兵之人却是一愣。殷元昭已经交了京畿大营的兵权,为何此次仍是由他领兵。不过两人因巡城卫哗变之事夜不能寐,对此仅仅是暗自嘀咕,甚至更多了几分庆幸。
待抵达兵士驻地,殷元昭火速问明缘由,让赵平宜和玄甲营校尉成承整合人手,重新布防。京畿大营军纪严明,行军动作更是敏捷。赵平宜和成承两人商议过后,将金吾卫和玄甲军打乱安排,互相监督,每日轮值之人填写记录,若有突发异象隐匿不报,军法处置。同时,在病患住处宣读新规,如有违反,严惩不贷。诸项事情安排妥当,才过了一个时辰不到。
等赵平宜两人禀明后,殷元昭坐在正厅,方问起巡城卫哗变由来。
徐少敏躬身施了一礼,被殷元昭请了坐下,谢过才道:“此事来的突然。原是有位妇人伤了巡城卫,导致一名兵士染病身亡,还有五人被隔离。其他人经医官诊断后,未染病的人都已放回。不料当晚巡城卫突然聚众闹事,说什么他们犯险入病迁坊却没个好结果。”徐少敏悄悄瞥了一眼上座,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而达官贵族却纵情享乐,根本没把他们的性命放在眼里。如此一来,为朝廷效力有何用,要下官等人给个交代。”
殷元昭听罢冷哼:“赵校尉,他们如今身在何处?”
赵平宜忙道:“都集中关押在南街。王爷可是要去……”
“徐少卿,研制病疫良方仍由你和太医署统辖,其余之事交于本王,”殷元昭站起身,又对赵平宜吩咐道,“带路。”
南街的一座宅院,本是预留的办公之所,如今却成了关押之地。庭中广玉兰花开正好,如莲盏一般肃立枝头。树荫之下,五百巡城卫被一队十人地捆缚在一起,手脚难动。前日的群情激愤早已灰飞烟灭,如秋霜覆在残叶之上,空余萧条颓丧。
当日赵平宜火速率兵镇压,擒了领头的几人才制住他们。之后为防止他们伺机逃跑,连饭食都没为他们准备。这群人早就饿的饥肠辘辘,又惴惴不安接下来的处罚。回想起那晚之事,仿佛聚众哗变是幻梦一场,分不清是真是假。若是真,为何突然之间鬼迷了心窍,被人言语蛊惑就冲动而为。若是假,手脚上的绳索却是真真切切让他们感到疼痛。然而往事难追,无论如何世事不能重头再来。思及此,众人眉宇间只余下灰心丧气。
突如其来“哗啦啦”锁链抽开的声音,集聚了众人的注意力。有人盼着能给一口饭食,有人盼着朝廷能网开一面……纵然想法莫衷一是,却又回归本源——能从其中保住一条性命。
殷元昭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他们引颈相盼,眼中闪着一丝希望。而众人在见到来人之后,脸色瞬变,恨不能钻到地底下去,不让来人看见。刹那间满腹心思化成灰烬,直埋怨老天可恨,要断了他们的生路。出身行伍,便是最底下的兵士,也知殷元昭治军极严,军规严苛。早在入伍之前,就有前辈指路,若是想获军功,去京畿大营,纵然亲上战场生死难料,但却是一步登天的好机会。若是想安稳度日,每月只求一份俸禄,巡城卫和金吾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