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俯卧在马背上,无法动弹,也不敢动弹。
五名盗贼与大股盗贼会合后,在眼神冷厉的男子的命令下,盗贼们开始骑马离开。
母亲与弟弟的哭喊声慢慢地听不清了,永平县城也在马蹄扬起的尘埃中渐渐地远去,城墙上的人影逐渐模糊,最后就连永平县城也被尘土挡住,张松眼前看到的就只是一片黄色的尘土,耳边唯一在响着的是那逐渐急促的马蹄声。
群马奔腾,马背上的张松被颠得腹内翻江倒海,腹部、背部、脖子都是痛的,他手脚冰冷,冷汗直冒,但是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不小心掉下马来,就被踏成了肉酱。让张松放下心来是,盗贼奔跑了一阵后终于放缓了步伐。
突然之间,与张松共乘一马的盗贼用脚一掀张松,一个几分熟悉的声音说道:“下来走,美得你!我受伤的兄弟还走路呢,你还想乘马。”
猝不及防之下,张松掉在地上,头磕在了石头,痛得他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他挣扎着自己站起身来,望了一眼掀他那人,果然是那名鹰眼头领。
鹰眼头领见张松望着他,劈头就是一马鞭抽来,张松立即感觉背上一道火辣辣的,便呲着牙倒吸了一口凉气。
周围的盗贼便哄笑起来。眼神冷厉的男子只是冷冷地看着,没有做声。
“你不是挺能吗?死都不怕哪,还怕这一点点痛吗?”鹰眼男子挥舞着马鞭继续向张松抽来,嘴里用鲜卑语骂骂咧咧。
张松一直蹦蹦跳跳地躲闪着,但还是有一大半的马鞭落在了身上,张松就感觉脸上、胸前、大腿上都是火辣辣的,头上还有东西流到嘴边来,从味道看应该是鲜血。
好一会儿,眼神冷厉的男子语气平静地制止了鹰眼男子,“好了,够了,等下还要他给大首领治病呢。”
“让他受点伤好,看他到时给大首领治病时用的药是不是一样,以免他施什么诡计暗中害了大首领!”
眼神冷厉的男子摇了摇头,说:“不要打他。”
张松松了口气,但是眼神冷厉的男子下一句话就让他的心凉透了,“用不着那么麻烦,治不好的话将他的皮剥了就是!”
“是!”鹰眼男子回答。
“大家原地休息一会儿,等待后面的兄弟们。”眼神冷厉的男子高声喊道。
一众盗贼便纷纷下马,有的原地休息,有的为马匹喂食,有的为马匹梳理毛发,不一而足。
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天气还很寒冷,但是比起昨晚与凌晨来说要好很多。张松刚才一阵蹦跳,活动了双脚,手与脚都不似刚才那么冰冷,身上也热乎了很多。
盗贼原来是往西走了,不知何时竟又转向了东北方向。此时所处的位置正是官道,官道一头通向东南,一头连向西北。官道北边不远处就是莽莽的高山,那是龙首山,龙首山再往西北就是昆仑山。
俄尔,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步行的盗贼赶了上来,原来并不是所有的盗贼都骑马,骑马的也就二百来人。
盗贼们相互间又是一阵招呼,这次他们的说话的速度快多了,以张松的鲜卑话水平,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招呼过后,盗贼们就开始分派食物。
张松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但是没有人给他食物,只有几人故意拿着食物在他面前晃荡。张松努力使自己表现得不饿的样子,只是肚子发出的咕咕声出卖了他。听到他的肚子咕咕叫,盗贼们哄然大笑。
张松淡然,不喜不悲。
笑过一阵,有一年纪较老的盗贼到眼神冷厉的男子面前说了几句,后便朝张松走来,到了面前,他将自己的食物递到张松的嘴边,对张松说:“吃吧,吃了就不会肚子饿了。”
张松望了两眼,张开嘴巴吃了起来。
“累了一晚,什么也没有得到,真是可恶!”鹰眼男子愤愤地说,“不行,我一定要弄点财物回去,要不然我不甘心。”
鹰眼男子起身走到眼神冷厉的男子面前,行了一礼,说道:“二首领,我们顺着官道往南边走,看看会不会有收获,反正路程也是一样的。”
眼神冷厉的男子点了点头,“行,往南的路越发靠近凉州治所,虽说刺史府不比以前,但还是派兄弟先打探才好,免得中了官府的埋伏。”
“是!”鹰眼男子高兴地回道,马上转身安排人员打探去了。
这次动身,鹰眼男子没有理会张松,而是交给了那名递给张松食物的老年男子看管,由老年男子带着与步行的其他盗贼一起步行。
行进过程中,老年男子不停地对张松问东问西,汉语说得极为流利,张松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了老年男子,老年男子也不生气。
开始还不觉得,但时间长了,张松就觉得有点奇怪,他正要问老年男子为何与别的盗贼待他不同,前方传来盗贼探子的大声报信声。
“禀报首领,前方两里地远有百来人正朝这边来。”
“可看清是什么人?”鹰眼男子大喜问道。
“具体不知,但是共有五辆马车,其他人都带着武器。”
“一定是前往西域的富商,一定是!”鹰眼男子只记住了五辆马车,对带着武器的其他人都自动忽视了,“二首领,我们动手吧?”
眼神冷厉的男子眼睛里也出现了一丝热切。
张松抬头看了看地形。此地呈葫芦形,葫芦嘴正处于前方来处,张松与盗贼现正处于葫芦腹,葫芦腹靠着龙首山的一边有一片密林,而另一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