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信了。莫说是他,连我都想和你日日一起,夜夜同眠,不要分开才好呀!”
她感叹着。
阿玄微微一怔,迟疑了下,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何时之事?”
玉玑偏头看她:“他未跟你说过?”
阿玄摇头。
玉玑面露费解之色,忽然仿佛顿悟,捂嘴吃吃地笑:“我知晓了。他必是怕被你知道了要笑话,这才不说与你的!大半年前的事了,有一晚深夜,我与叔祖都已睡下,他突然跑了过来,跪到叔祖面前,说要立你为君夫人,恳请叔祖应允……”
她转头,看了眼身后,见侍从尾随于数丈之外,近旁无人,凑到阿玄耳畔:“我悄悄告诉你呀,我当时一时好奇,躲在门外偷听。我听到叔祖问他,为何要娶一个秭女,你猜我听到他说了何话?”
她顿了一下,模仿庚敖当时语气:“想到和她朝朝暮暮,共此一生,我心中便甚是快乐……”
她说完,自己越想越是好笑,忍不住捧腹,笑声惊动停于道旁一株老树上的几只鸹鸟,扑棱棱地展翅飞走。
“哎呦,你说好笑不好笑?他竟当着叔祖之面说出如此没羞没臊的话!这便是我所知的敖?听的我好生肉麻!偏当时叔祖却是应许了……”
玉玑在旁,一直咯咯笑个不停,阿玄却渐渐神思恍惚了起来。
她还是秭女的时候,大半年前……
“这丫头可是疯了?越发没有样子了!”
面前忽然一个声音道。
玉玑抬头,看见庚敖笑容满面,沿着山道正朝这边大步而来,慌忙闭口,抱住阿玄耳语:“莫叫他知道我学舌!”说完转向他埋怨道:“你怎来了?吓我一跳。”
庚敖几步并做一步地登上山阶,走到阿玄近旁,道:“要回了。”
玉玑顿时面露不舍之色,抱住阿玄胳膊不放:“你自己回便是了。我要留她多住几日。”
“吾乃尔之长辈,尔敢不从命?”她又端起了架子。
庚敖挑了挑眉:“你去问叔祖。叔祖点头,我便留她陪你。”
玉玑欢呼一声:“你自己说的,可不准赖皮!”放开阿玄,飞快便跑了进去。
庚敖望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看向阿玄,和她一边往回走,一边随口问道:“你们方才言何,她笑至如此地步?”
阿玄含含糊糊地道:“没什么。”
庚敖也不以为意,笑道:“走吧,去向叔祖辞个别,便好回去了。”
……
武伯自然没有应允,玉玑掩饰不住满脸的失望之色,央求道:“叔父,那我去王宫住几日,可好?”
“绝不是我不想陪叔父,只是好久没去王宫了,总要走动走动。”
她说完,眼巴巴地看着武伯。
玉玑和伯伊夫人不合,更不喜王宫压抑,平日有时庚敖邀她,她都不肯过去,今日却一反常态自己开口要去,这也是少见。
武伯沉吟之时,玉玑又向阿玄投去眼色。
虽相处不过半日,阿玄却颇喜欢这个烂漫天真的女孩,正想开口,庚敖正色道:“小姑姑,这几日我与她事多,忙,你去王宫多有不便,还是改日,待侄儿空闲了再亲自接你来,你要住多久都随你。”
阿玄顿时耳燥,玉玑却分毫也没听懂,辩道:“你忙你的,我只要她就是了!”
庚敖笑嘻嘻道:“小姑姑听岔了。方才侄儿说,是我与她俱都忙碌,实在无暇照顾于你。”
玉玑还要争辩,武伯眼中含笑,望了庚敖和阿玄一眼,抚须道:“玉玑,听你侄儿的话,且过些时日再去吧。”
武伯都如此开口,玉玑只得作罢,对着阿玄怏怏地道:“等你空了,定要记着传个信。”
阿玄没想到武伯还有如此一面,脸庞发热,急忙点头,被玉玑依依不舍地送出门,随了庚敖循原道下山,坐上马车,想起方才一幕,越想越是牙痒,忍不住握拳,重重捶了一下庚敖的肩膀,埋怨道: